尋覓北京城裏的國槐

日期:2020-07-29 14:04    來源: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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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標題:尋覓北京城裏的國槐 

  如今北京街道的行道樹很多為國槐。國子監街、南池子大街、北池子大街、南長街以及北長街、東交民巷、正義路等,都是北京人經常喜歡走的街道。夏秋時,濃密的樹蔭遮天蔽日,給行人帶來涼爽愜意。

  不過,很早之前,我家住的衚同很窄,印象中就沒有像樣的樹,更別説國槐了。而北新橋大街兩側的行道樹是白蠟樹。所以,我認識國槐是從景山公園的歪脖樹開始的。

  自從了解了國槐之後,便對它非常喜歡。記得兒子還小的時候,我送他到史家衚同小學上課。學校院子西南角有一株國槐,圍著古樹用磚砌了一圈座椅。課間,孩子們就在樹下嬉戲打鬧,老槐樹像一把撐開的天然巨型“綠傘”,罩著一群又一群頑皮的孩子們。這個場景令我記憶猶新。

  工作以後,遇到這麼一件事。天安門廣場東側有一條新大路衚同(北靠中國歷史博物館,南臨北京市檢察院),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這條衚同裏有一家餃子館,把爐灶搭在一株古樹(國槐)旁,天長日久,這棵樹被活活烤死。有一天,被市領導發現了,領導處罰了相關負責人。這事在當時影響很大。沒過多久,正義路2號院內有處附屬房要翻建,我去看現場,發現房子旁有株國槐,編號和烤死的樹連號,於是,我建議這房離古樹太近,不能翻建,要不就簡單維修一下或者移地建設。對方表示非常理解,古樹也得以保存。

  1998年王府井大街改造,施工單位為圖方便,把大街兩側的國槐全部移走了,換成了銀杏樹。20年過去了,銀杏樹也沒有長出彩來。現在看真不該多此一舉,費力不討好。1996年朝陽門內大街、東四西大街改造以及1998年的平安大街改造都是如此這般。相反,之後西單北大街改造時,把大街兩側的國槐保留了,效果很好。老樹不僅界定了原有街道的空間,而且綠蔭量大,遮陰效果好,使人有懷舊的感覺。

  2000年改造王府井教堂廣場時,設計條件明確要求,除教堂的室外、大門及部分院墻保留之外,廣場上的四株國槐必須保留。其中,離教堂近的兩株國槐為二級古樹。如今,古樹長勢很好,只是離大門的兩株國槐長得不如從前。估計當年受施工影響較大,希望這兩株國槐能枝繁葉茂,這樣,教堂廣場的景觀會更加有味道。

  這些年,北京也有為保護一株古國槐,而重新設計道路的案例。比如西南二環路、德勝門外大街等,但這畢竟是少之又少。

  2017年秋天,我同妻子一起參觀宋慶齡故居。看到院子裏有株古槐,已有約五百年曆史。它的枝幹昂首向天,東面則匍匐于地,形似欲飛的鳳凰。當年,宋慶齡為其取名為“鳳凰國槐”。

  2018年10月,我去東嶽廟參觀,剛一進廟就被一株老樹吸引。這裡有“先有老槐樹,後有東嶽廟”的説法,據傳該樹齡在800年以上。民間親切地稱它為“壽槐”,也稱“福槐”。東嶽廟裏的最後一進院落內還有一株“狀元槐”,每年高考前,都有考生及家長前來“祈福”。

  2019年5月,在協和醫院看病候診時,我特意在老樓的花園裏走走,偶遇一株清代國槐(約310年),頓時覺得協和醫院在我的心目中又高大了許多。這株古槐主幹已經沒有了,但它長出了新的枝杈,體現了國槐頑強的生命力。不由得想起,來自全國各地的患者,來到協和醫院,經過醫生們高超醫術的治療起死回生,這與古槐的氣質,可謂異曲同工。

  同年秋,我還到錢糧衚同1號,看望了一株清代國槐(約110年)。回想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這株古槐旁有一溜南房,其中兩間是理髮室,男同志為週一、週三和週五開放,隔天為女同志開放。當時,王府井鼎新理髮館退休的任師傅在此理髮,他慈眉善目,戴著眼鏡,常穿一身深色的中式褲褂。當年,我下班後,在院裏單位浴池洗個澡,再找他理髮。現在房子早就沒了,老師傅不知身在何處。幸運的是,那株古槐還在。

  近幾年,我喜歡逛衚同,東走走、西看看,有一些衚同的國槐令我印象深刻。比如東四三條衚同東口十幾株大槐樹就特別喜歡,再有東棉花衚同進東口不遠處有一株粗壯的國槐,西口路南也有幾株。雨兒衚同內沒有大樹,但國槐藏在11號院子裏,古槐樹長在院裏,樹冠覆蓋了衚同。

  上世紀八十年代金魚衚同新建台灣飯店,門前保留了國槐。如今,飯店拆了,原地新建了華爾道夫酒店,古槐樹依然健在。當然,北京的國槐,最出名的要數故宮武英殿東側的“紫禁十八槐”,據傳為元代栽種。而北海公園畫舫齋內,有一株“唐槐”,據説至今已1300多年了。

  由此可見,1987年國槐當選北京市樹,當之無愧。如今,無論您走在北京城哪,還是在北京的衚同裏、四合院中,您要是看不到國槐那就少了很多味道。(魏 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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