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防疫話“隔離”

日期:2020-02-24 09:31    來源: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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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子年春節,對於每一位中國人而言都極其難忘,非常特別,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肆虐,“隔離”也成為2020年最熱的詞彙之一。

  “隔離”是應對突發疫情最原始、最古老的方法

  翻看史冊,浩浩蕩蕩人類文明之進程可謂波瀾壯闊,從爬行到直立,從新舊石器到青銅,從蠻荒走向文明,歷經千萬年發展至今,自人類有記載開始,每一次面對重大的突發疫情,都不得不採用最原始、最古老的方法,那就是“隔離”。在古代,對“隔離”也有“離間”之稱,所採用的“隔離”,多為收容式為主,譬如在寺廟裏,或是在空曠之地架設臨時棚舍,開設“隔離所”,古稱之為“癘人坊”,專門收治傳染病患者。如果疫情嚴重,官方多會採用強制性隔離,譬如在疫情區封鎖各進出道路,派出兵丁鎮守,不讓人員隨意流動,以防疫情進一步擴散,這也成為古今萬全之策。

  《漢書·平帝紀》有載,“民疾疫者,舍空邸第,為置醫藥。”面對疫情發生,官方會專門騰出空余之房舍來隔離患者,同時向災民免費發藥,提供醫療、救治服務。另據《睡虎地秦墓竹簡》載,疫情發生,百姓若發現身邊人有染疫之跡象,必須主動保持距離並第一時間向官府報告,患者一旦被官方確診後,會被強制隔離,關進特殊地方,稱之為“癘遷所”,以便切斷“癘”病的傳染源,這裡所謂的“癘”,就是指瘟疫,如《素問·六元正紀大論》記載:“厲大至,民善暴死。”盛唐時期,國力強盛,疫情出現後,長安城內醫療慈善機構甚多,官辦有“養疾坊”,民辦有“病坊”,寺院辦有“悲田坊”或是“福田院”,這些都是專門醫治或隔離病人的場所。到南宋時期,官方陸續在各地建立有“安濟坊”,疫情發生,視病情輕重,做隔離防染,而且醫者還需要做病情記錄。明清時期,麻風病肆虐,在南方多地陸續建立麻風病院,收容的麻風病人還可在“隔離區”內,結婚生子,自由生活。

  當然,在每一次大疫過程中,隔離並不是都能順利推行,幾乎都會遭到各種各樣的非議或抵觸,也屬正常。譬如晉時就有記載,有朝臣家染上瘟疫,三人以上被感染時,即使沒有被染上的人,在百日之內也不得入宮,這種看似十分有效的隔離方法卻遭到當時人之譏諷,被認為是“不仁”。

  人類的發展史,也是同各種疾病、病毒的鬥爭史

  人類的發展史,也是同各種疾病的鬥爭史,典籍中關於對流行病的記載比比皆是,更久遠且不説,由鄧拓撰寫、商務印書館出版的《中國救荒史》,就根據各種可靠的歷史資料,運用統計方法,第一次全面探討了歷代發生的疫災數。根據書中的不完全統計,周代1次,秦漢13次,魏晉17次,隋唐17次,兩宋32次,元代20次,明代64次,清代74次。從死亡人數看,程度最嚴重的一次,比如金朝開興元年,也就是1232年,汴京大疫,50日間,“諸門出死者九十余萬人,貧不能葬者不在其數”。

  再如《北京災害史》記載,明代的北京地區發生瘟疫計有12個年份,清代發生瘟疫計有17個年份,當時的北京城內每年都有惡性傳染病出現,不過沒有大規模流行。據抱陽生所編的《甲申朝事小計》記載:“崇禎十六年二月,北京大疫,病名叫疙瘩病……大疫,人鬼錯雜。”“死亡枕藉,十室九空,甚至戶丁盡絕,無人收殮者。”

  當然,若是放眼全球,更為可怕,如霍亂、黑死病、斑疹傷寒等,都為人類帶來了巨大災難,造成了十分廣泛的影響。

  敬畏自然就是保護自己

  在地球這個大家園中,人類總是以“萬物之靈”而自居,盲目地認為是地球的主宰,可探索宇宙星空,可深入海底探秘,但人類和其他生物一樣都是身在其中而受益其中,在大自然面前,人類是極其脆弱的。人類可以發明最先進的武器,用所謂的智慧,對野生動物進行大量的捕獵、殺戮,或烹食、或穿在身上、踩在腳下,但隨着一些未知病毒的“闖進”,就如打開了“潘多拉”的病原體魔盒,這些看不見、摸不着,完全陌生且詭異的“小傢夥”們,足可讓人類付出最為慘重的代價。

  孟子曰: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康得説: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令我們敬畏,頭頂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法則。一次次慘重的教訓應該讓我們警醒,敬畏自然、保護自然、關愛一切生靈,實際就是保護我們自己,因為這個世界,不僅僅是人類的世界,也是千千萬萬其他生物的世界。(郭震海)

  閱讀延伸

  “癘遷所”:史上最早的麻風病隔離醫院

  秦朝時設有“癘遷所”,是當時專門收容麻風病人的隔離治療醫院,距今已有2200多年的歷史,應該是世界上最早的麻風病隔離醫院。1975年湖北省雲夢縣睡虎地發掘的秦代竹簡上記載:“城旦,鬼薪癘,何論?當遷癘遷所。”在秦朝,人們如果發現身邊有人染上麻風病時,要立即向官府報告,官府將患者送診,確診後將其送到癘遷所進行強制隔離,以防止麻風病傳播蔓延。(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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