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寶工程——巨型翡翠“卅二萬種”與“四大國寶”

日期:2018-12-25 14:39    來源: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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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標題:國寶工程——巨型翡翠“卅二萬種”與“四大國寶”

  

  《岱岳奇觀》

  主創者:王樹森、陳長海、張志平

  

  《群芳攬勝》主創者:高祥

  

  《含香聚瑞》主創者:蔚長海

  

  《四海騰歡》 主創者:郭石林

  1989年,四件精美絕倫的翡翠巨作在北京問世,經權威專家團隊評審,被定為“四大國寶”。這“四大國寶”又稱“86工程”,是新中國玉雕史上唯一一項國家工程,其原料是國庫裏秘藏的翡翠,40余位大師為此耗費8年心血,立項、驗收均為國務院。

  更神奇的是,這“四大國寶”,都出自同一塊翡翠原石——“卅二萬種”。這塊上千公斤的高翠玉石,消失多年,卻又突然現世,經周恩來多次指示才保存下來。

  2006年以來,這四件寶物藏于庫中,極少展覽,但關於它們的傳説卻越傳越邪乎。其實,不用添油加醋,“卅二萬種”的故事也堪稱傳奇。

  “小諸葛”尋玉

  1980年6月5日,《北京晚報》破天荒地刊登了一則“尋玉啟事”——《寶玉何在》。這篇文章要找的不是賈寶玉,而是一塊叫作“卅二萬種”的石頭。文章向社會呼籲,請知情者提供線索,讓這塊被老藝人王樹森唸唸不忘的寶玉,早日重見天日。

  那時的《北京晚報》一天只有四個版面,能在頭版用四分之一版面來尋玉,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而這篇文章能夠見報,全賴王樹森的一哭。

  王樹森出生於北京一個玉雕世家,13歲隨父學藝,20多歲已成為玉器行中的佼佼者。解放初,京城玉雕行業群星閃耀,頻出絕活。四位有名人物,即潘秉衡、何榮、劉德瀛、王樹森,也被稱為“四怪”,意為各懷獨特技藝的怪傑人物。

  他們還都有綽號,潘秉衡因從不攢錢,總是借錢生活被稱為“臭要飯的”,何榮因打著瞌睡都能設計作品被稱為“馬馬虎虎”,劉德瀛因訓徒嚴厲、為人倔強被稱作“小辣椒”,王樹森因生性聰慧且腦袋似鬥被稱為“大腦袋”或“小諸葛”。

  “十年動亂”後,“二怪”離世,“一怪”癱倒,只有王樹森還能繼續工作。他在歇手十多年後,做了兩件翠活,一件獲全國“金盃獎”;另一件“群仙祝壽”高翠玉佩,只有一個半火柴盒大,在香港賣了180萬元人民幣。

  此事在玉器行業中傳為美談,但王樹森卻並未挂心,反而常常帶著遺憾的心情對徒弟們説:“有塊寶石,叫‘卅二萬種’,如能找到,做出珍品,我這輩子也就算沒白活了!你們給我到處問問,找找。”

  “卅二萬種”究竟何等模樣,不但誰都沒見過,連聽也沒聽説過,叫徒弟們到哪兒去問?何處去找?

  1980年,北京市人大開會,已63歲的王樹森代表又念叨起他的“卅二萬種”。他説:“國家百廢待興,玉雕行藝人也要報效祖國,我年事已高,想在有生之年,施展才藝,希望尋找那塊不知下落的翡翠大料。”説到動情之處,王樹森聲淚俱下。

  這一哭,有磨玉人的辛酸。20世紀30年代,是玉雕的鼎盛時期,但再好的匠人也只是匠人,只能處於社會底層。京味作家劉一達《故都子民》的原型,就來源於對劉德瀛、王樹森“二怪”的採訪。書中講述了磨玉人被權貴欺壓,一對玉碗搭進幾條人命的故事。解放初,北京玉器廠作為經濟封鎖中的創匯大戶,曾輝煌一時,有2000多人從業,藝術品出口到100多個國家。可好日子沒多久,偏又趕上“文革”。

  這一哭,也有英雄無用武之地的遺憾。年輕時,王樹森技藝未熟,“卅二萬種”再好,也不敢接活兒。如今他的技藝爐火純青,手底下高徒輩出,卻奇石難覓,“文革”中壓抑已久的才情無處施展。

  人大常委會辦公室的一位同志,把老藝人這一哭擱在了心上。一天,他碰到《北京晚報》記者王增翔,就用手比劃著十二英吋的電視機的大小説:“三十年了,這塊玉都沒見天日。老藝人想把它找到,琢成珍品,這個建議很好,但對我們來説是大海撈針,你是記者,你給想想辦法。”

  王增翔當下去找王樹森,讓他詫異的是,這位玉器行裏的宗師級人物,個頭不高,咖啡色臉龐,上邊深深地印著皺紋,看上去就像一位淳樸的老農。

  王樹森之所以對那塊叫“卅二萬種”的美玉日思夜想,原來大有淵源:

  14歲那年,他去街上買磨玉的砂子,看見一個作坊在做活兒,那玉料塊頭不小,冰種,菠葉綠,水頭足,無綹裂。如此成色和質地,加上體量之大,是他未曾見過的。

  正在幹活的工匠説:“小兄弟,沒見過吧?告訴你,這算不了什麼,這只是從一塊大料上切下來的小邊角,要是讓你看看幾百斤的大料,肯定嚇死你,那才真的是驚世絕品呢。”

  王樹森將信將疑:“還有一塊更大的料?”工匠説:“對。聽説在那大料上還標有‘卅二萬種’幾個字,多年來,還沒有一個人能説清楚這幾字是什麼意思。”

  這是王樹森第一次聽説“卅二萬種”。

  解放初,文化部召集老藝人座談,王樹森又提起“卅二萬種”來。雲南的一位老藝人説:某行家曾在“卅二萬種”的一角噴灑火酒,點火燃燒,再潑上冷水一激,發現翡翠的深處透出一泓“水地”,色澤深綠,猶如雨後的冬青春葉,鮮潤嬌嫩,品第極高,而且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翡翠,其價值無法估計。遺憾的是這位老藝人也是道聽途説,自己並未目睹“卅二萬種”的風采。

  不過,這位雲南老藝人還披露了一個重要資訊,據説這塊體積巨大無比的玉料早已不在雲南,曾被運到上海,因為要價太高,很長時間難以出手,後為貸款抵給一家外國洋行。上海解放時石頭被國家沒收,再後來就不知所蹤了。

  一次偶然的“邂逅”,讓王樹森覺得自己幾乎是找到了“卅二萬種”,可最終還是竹籃打水。

  1955年的某天夜裏,一位不相識的人拐彎抹角托關係找到王樹森,請他去鑒定一塊玉石。在東單北大街遂安伯衚同的一個小院裏,他見到一塊200多公斤的高翠原石,從切割面看,材質細密,晶瑩靈透,翠色濃艷,而且呈絲絮狀分佈均勻,種水均屬上乘。王樹森頭腦中閃出的第一反應是:莫非這就是傳説中的“卅二萬種”?

  但是,他仔細察看石料的每一處,用專業手電細細檢查石質皮層那些不容易看清的模糊地方,都未發現有“卅二萬種”的標記。

  他問請他來的人:“這是哪來的料?”對方三十歲不到,卻顯得老成持重,只答道:“哪來的我也不清楚,是一位朋友托我找專家看看。”

  王樹森不便再問,但世間既然能有遂安伯衚同那樣的美玉,為何不會有“卅二萬種”?他信心滿滿地認為,新中國公私合營,玉器作坊也劃歸國家統一經營管理,“卅二萬種”作為玉器原料,很可能會現於人們的視野之中。

  但25年過去,有關這塊巨型翡翠的事,王樹森再未聽到任何音訊。歲月匆匆,人之老矣,尋找“卅二萬種”甚至成了王樹森的一塊心病。

  磨玉人對玉的癡迷,感染了記者,於是便有了《寶玉何在》一文。然而,記者心裏也覺得渺茫,不知道老藝人何時才能得償所願。

  守玉人現身

  尋玉啟事登報才4天,北京玉器廠廠長室就來了位50歲開外,幹部裝束的客人。他掏出介紹信,説是來提供寶石下落的。王樹森和他照面時,不由一愣。雖説這面孔由一個俊朗青年轉變為鬢角花白的壯年,但王樹森還是認出了他——25年前遂安伯衚同的那位“神秘人物”。

  王樹森欣喜若狂,緊緊握住對方的手,迫不及待地問,“寶石呢?”來訪幹部笑瞇瞇地説:“王老先生,翠寶安妥!”

  原來,這位幹部叫翟維禮,是國家計委物資儲備局的處長。

  1955年,上海某軍用倉庫清查庫存物資時,在一個角落,翻騰出來四塊石頭。有人認出這不是一般的石頭,而是名貴的翡翠。清查人員發現其中一塊翡翠上還有一個特殊標記:“卅二萬種”。發現翡翠之事上報到上海市人民政府。陳毅很重視,馬上報告國務院。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報告,引起了周恩來總理的重視,他當即批示:將翡翠轉運北京。

  1955年4月23日,翟維禮接到指示:翌日帶一支精幹人馬,去北京火車站,接從上海開來的14次列車。這趟列車挂有一節軍用車皮,要把車皮裏的東西,安全迅速運到指定地點。領導鄭重叮囑:這是周恩來總理交辦的任務,務必做到萬無一失,務必嚴格保密。

  24日清晨,翟維禮和他帶的人登上了指定車皮,偌大車廂裏,除了幾個荷槍實彈的押運人員外,只有三個舊木箱和一個臟兮兮的大帆布袋子,全封閉的車廂中還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原來,為了做到寸步不離,押運人員連大小便都是在車廂裏解決的。

  翟維禮斷定所接的不是一般貨物,一乾人立即將木箱和帆布袋子裝上汽車,快速運到了指定地點——一座戒備森嚴的儲藏軍需品的倉庫。

  為了與其他物品隔絕,大庫房內,專門修建了一個小房間,成了一個“房中之房”和“庫中之庫”,木箱和帆布袋就被秘密地存放在這個“庫中之庫”裏。到了這個時候,翟維禮等極少數人才知道,周總理讓他們接收保管的是四大塊價值連城的巨型翡翠。周總理指示,對於“卅二萬種”要嚴格保守秘密,要有人專職看守,沒有國務院指令,任何人不得動用。

  沒過幾天,他們又接到總理辦公室的來電,要他們取出其中的一塊,設法找一位玉石專家進行評估,於是就有了翟維禮與王樹森在遂安伯衚同見面的那一幕。

  “可是你讓我看的那塊石頭上,並沒有‘卅二萬種’的標記呀。”王樹森問出許久以來的疑問,翟維禮笑道:“‘卅二萬種’不是每塊上都有標記,你看過的那塊上就沒有。”王樹森吃驚:“怎麼,‘卅二萬種’不是一塊石頭,是兩塊?”翟維禮説:“還不止兩塊,是這個數!”他伸出了四個手指頭。啊!王樹森又驚又喜,如此寶玉竟然有四塊。

  寶玉最危險的時候,是“文革”初期。當時北京的紅衛兵到處抄家掃“四舊”,翟維禮擔心,雖説保存在軍用倉庫,一般情況下紅衛兵難以進入,但誰能保證不會有意外情況發生?讓他沒想到的是,日理萬機的周總理竟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讓秘書傳話,一定要有預案。

  經過秘密偵查,翟維禮他們在河南某地發現了一個非常秘密的山洞,擬作為儲藏“卅二萬種”的地方,並向總理辦公室做了彙報。就這樣,“卅二萬種”被運出北京,仍像上次那樣,乾淨利落、不露風聲、不留痕跡。

  原以為這次安排是萬無一失了。但是,幾年之後,有關人員發現,附近的山頭上有些黑影來回走動,形跡非常可疑。根據這個可疑情況,他們加強了佈防。過了一段時間,在另外一個山頭上也發現了類似情況。種種跡象提示,此地也非絕對安全。當時已是“文革”後期,北京的情況好轉了許多,於是“卅二萬種”又回了北京的“故地”。

  有關周總理關注巨翠、巨翠輾轉于河南、北京兩地之間的情景,在北京頤和園辦公室主任、作家徐鳳桐的《一塊巨型翡翠的跨世紀傳奇》一文中,有著精彩的描述。現在有些微信公眾號上,信口開河,説這塊翡翠一直藏在山洞,顯然是從河南這段經歷中杜撰出來的。

  整整25年的守玉歲月,翟維禮已經由一名普通幹部升為副科長、科長,後來又由科長升為副處長、處長,雖然職務屢經變動,但“卅二萬種”卻從始至終由他負責看管。眼看自己快退休了,這塊玉也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過去,總理讓我守著這塊玉。現在,周總理不在了,讓我請示哪位領導去?”

  “86工程”

  “卅二萬種”有了音信,“神秘人物”的身份也得以確認,可是該怎麼將這塊寶玉從倉庫裏請出來呢?

  1980年8月2日,《北京晚報》刊發《寶玉完好無損 藝人願獻技藝》一文。王樹森通過報道呼籲,希望儘早見到寶玉,並願意竭盡全力,把它琢成傳世之作。

  同時,北京市工藝美術總公司、北京市玉器廠也逐級呈報,申請用翠材製成大型工藝美術珍品。報告文件到了國務院,萬里、張勁夫等幾位副總理簽署、批准此議,並指示輕工業部全權負責。

  又經過層層審批,直到秋天,王樹森才第一次走進了那間“庫中之庫”。在幾隻大燈的照射下,四塊石頭呈現在人們眼前,最小的一塊重77.8公斤,最大的一塊用桔紅色的漆標著重量:363.8公斤。它們塊大、綠多、地子靈、水頭足,還有一塊寶石上赫然寫著幾個黑色小字:“卅二萬種”!

  數十年的追尋終成正果,王樹森俯下身,面頰緊緊貼著標有“卅二萬種”漢字的那塊石料,欣慰的淚水奪眶而出。

  此後,輕工部用紅頭文件對北京玉器廠下達了創作任務,因該任務擬定於1986年完成,故有“86工程”之稱。

  為什麼這四塊翠材會牽動了國家最高行政機構——國務院,其實理由很簡單,因其是國家資産並存于國庫,如果想動用它必須經國務院批准。而且,那時候是計劃經濟,這幾塊玉要雕成國寶由國家珍藏而不是外貿産品,因而是國家工程。

  將製作大型翡翠工藝品列為國家工程,這不僅在新中國,在歷朝歷代也是頭一遭。

  晚清以前,翡翠在中國的玉文化中並不顯山露水。雲南督府曾將翡翠貢進內廷,但乾隆帝對雕工不甚滿意,大多都被駁回而未收留。慈禧當政後,因為其喜愛翡翠首飾,才帶動了當時的流行風潮,使得價錢水漲船高。比如,宮裏曾為慈禧太后造翡翠鐲子、耳挖勺、鉗子等4種17件器物,共耗銀39994兩,每件合2352.59兩,在當時來説可謂天價。

  玉器史上堪稱“國家工程”的遺存,並不多見。從元朝的《瀆山大玉海》(1265)至清乾隆年間的《大禹治水圖玉山》(1788),相隔了523年,才出了幾件敕造的大型玉器,無不是集全國巧匠、用數年之工完成,但它們都不是翡翠製品。

  翡翠四寶既然要作為新中國的國家工程,與歷史上的《瀆山大玉海》《大禹治水圖玉山》比肩,自然需要慎之又慎。

  1982年11月9日,四塊巨翠從國庫武裝運抵北京市玉器廠一座三層小樓內。從此,這裡自成一統,封閉管理,24小時都有人輪班值守。

  為了不留遺憾,輕工部先是在全國徵集方案,上海、揚州的老藝人紛紛出謀劃策,圖紙就畫了幾百張。不過,在第一輪評審中,北京玉器廠的想法最多也最為具體。這不光因為王樹森與巨翠有著特殊淵源,還因為這裡大師雲集、人才薈萃。

  北京市玉器廠坐落于龍潭湖畔,這裡曾是京城手工業聚集地。新中國一建立,政府就將失散的個體玉作藝人組織起來,建廠建社,從業人員達千人。1958年,在此基礎上建起的北京市玉器廠,不光擁有“四怪”,還有王仲元、夏長馨、高祥、張雲等一批大師。

  良工得美玉,那是三生有幸修來的造化。這四塊巨翠猶如潛龍在淵,久隱於世,如今近在眼前,哪個玉雕人願意錯過這百年一遇的機會?

  第二輪評審中,僅玉器廠廠內就收到題材設計方案39個,設計圖紙78張。此後又經過39選16,16選8,8選4幾輪篩選,最後按照傳統的“量料取材、因材施藝”八字原則,初步議定一號料做泰山、二號料做香薰、三號料做花籃、四號料做插屏。

  既然是國家工程,為什麼“86工程”拖到1989年才完工?參與“四大國寶”設計製作的郭石林大師、蔚長海大師異口同聲地告訴《北京日報》記者,卡在題材上了。

  查閱“86工程”的檔案,研討題材的專門會議,先後竟達42次之多,這其中還不包括設計人員聽專家授課、外出考察和實地采風。有的方案認為四塊大料應分別雕琢,有的認為四料應合一雕琢一件整體巨制,而具體內容則有名勝古跡、革命領袖組像、著名工程、花鳥花薰、五穀豐登、太平景象等,可謂百花齊放。

  1985年4月,輕工業部才將最終方案與圖紙正式呈報國務院,國務院副總理萬里、張勁夫、田紀雲等批示:同意方案並組織施工。顯然,到1986年完工已經不可能,新的通知要求:作品在1989年完成,作為新中國成立40週年的獻禮。

  “86工程”正式啟動後,由王樹森大師領銜,5位玉雕大師分別擔任4件作品的主創人。他們是:一號料陳長海、張志平,二號料蔚長海,三號料高祥,四號料郭石林。此外,還有50多位玉器廠的精英參與,涵蓋老中青三代。即便是技藝超群的高手,在開工前已培訓了兩年半之久,相當於讀了個大專。

  為題材把關、參與出謀劃策的藝術顧問團隊更是令人驚嘆:美協副主席劉開渠、故宮博物院副院長楊伯達、國家文物局專家王世襄、雕塑家錢紹武、畫家李可染、李苦禪、黃胄、華君武、徐北汀、黃永玉、鬱風,書法家啟功、曹辛之、祝緬,雕塑家傅天仇、劉煥章、鄒佩珠,紅學專家周汝昌,金石學家朱家晉,工藝美術家鄭可、唐克美、張臣傑、郭效儒,玉器收藏大家馬北辰,電影文學教授陳山,作家王名時,知名記者韓笑鵬……

  如此龐大高端的專家陣容,足以説明“86工程”牽動了整個中國藝術界。

  玉磨人,人磨玉

  翡翠四寶之前,中國玉雕史上,工期最長的當屬乾隆朝的《大禹治水圖玉山》,用時6年。而“86工程”,自1982年國務院批准開工,到1990年6月30日在中國工藝美術館首次展出,整整用了8年。

  這8年,人磨玉,玉磨人,從郭石林給記者講述的4號料的故事中,就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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