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豐閘畔探尋皇家古墓

日期:2023-05-12 09:53    來源:北京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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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標題:慶豐閘畔探尋皇家古墓

  代至元三十年(1293),在郭守敬的主持下,通惠河開通。南來的漕船可以直通大都城,一時間,通惠河上商船聚行,千帆競泊,熱鬧非凡。

和碩和嘉公主墳的石牌坊

和碩和嘉公主墳的石牌坊

  為了解決北京城西高東低的水勢落差,郭守敬從通惠河的上游至潞河匯入口,依次設有24座水閘,以提高水位。慶豐上閘和慶豐下閘就是其中的兩座。

  在民間,老百姓一直管慶豐閘叫“二閘”。這是有緣由的。明永樂間北京城建成後,因為北京城的南城墻向南移動,元代通惠河的河道被截斷,由通惠河轉入京倉的漕糧,只能先到城墻東南角,再陸運入倉。

  明正統三年(1438)五月,明廷在通惠河出城墻之處增建了一座大通橋閘,慶豐上閘就變成了第二道閘。明代多次重修通惠河,嘉靖七年(1528)疏浚通惠河時,修復慶豐上閘,下閘逐漸廢棄不用。慶豐閘作為“二閘”的名頭越來越響,於是就有了這個俗稱。

  翻開資料可以看到,慶豐閘見證了通惠河七百餘年的歷史變遷。到了清代,“二閘”不再單指這座石閘本身,還特指大通橋至慶豐閘之間長達七八里的這段水域。

  在文人墨客的筆下,這裡的河面一派繁榮,河兩岸一排排翠柳,一座座茶樓酒肆,勝似江南風景。勞宗茂《過慶豐閘詩》雲:“紅船白板綠煙絲,好句揚州杜牧之。何事大通橋上望,風光一樣動情思。”讚嘆二閘景色之明麗,不遜於杜牧筆下的揚州。

  清代,北京城裏的文人墨客,一到春夏之交,便雇上一條小毛驢從崇文門沿着護城河來到東便門,然後坐上小船順河而下到慶豐閘,一路上可以盡情玩樂。相傳曹雪芹就曾多次來慶豐閘游玩。

  如今,慶豐閘南岸有一棵被青磚壘砌圍起的粗大古槐。相傳,在1748年前後,曹雪芹曾多次往來北京香山和通州,途經慶豐閘時,就在此槐樹下閒坐或與友人茗茶賦詩,曾寫下許多詩篇,因此後人又稱此槐為“文槐”。

  十多年前慶豐閘公園還未建成時,我曾在慶豐閘河邊南岸的一家酒樓門前見到了那棵古槐。當時樹前有一塊“文槐銘”,介紹這棵樹已有300多年曆史。

  在附近居住過的一位老者告訴我,上世紀五十年代,古槐附近還有一座土地廟,那時除了這棵老槐樹,廟裏還有好幾棵差不多的槐樹,但現在就只剩下這一棵了。舊時,這座土地廟很受百姓歡迎,逢年過節都舉辦廟會,最熱鬧的就是耍獅子。耍獅子的人,大多是二閘一帶的村民,老百姓都叫他們“二閘獅子隊”。當年二閘獅子隊很有名。相傳有一年,獅子隊在慶豐閘遊船上表演,一個“獅子”不留神掉到了水裏,因為表演者的技藝高超,隨機應變,岸上的老百姓沒看出來。打這兒以後,“二閘的獅子會鳧水”就出了名兒。

  除了無限風光的文化風景區,慶豐閘畔還有過幾處清代皇親國戚的墓地。其中首推的應是八王墳。據馮其利《清代王爺墳》書中所寫,八王墳為清太祖努爾哈赤十二子英親王阿濟格之墓。因在諸王爺中排名第八,因此民間一直稱他的墓地為八王墳。

  阿濟格能徵善戰,是清初有名的將領,不過後來阿濟格乘攝政王多爾袞病死之機,欲謀趁亂奪政,失敗後被順治削爵賜死。阿濟格死後,葬在了京城東郊。乾隆年間,清廷為其重修陵寢,但是他的後人沒有保護好八王墳。他們多次拆賣墳墓的地面建築,墓內殉葬品也多次被盜。據一位從上世紀五十年代就在八王墳一帶生活的居民講,他小時候就聽老一輩人説過,早在民國初期,就有一撥軍隊開進八王墳,很快就偷盜了墓裏的東西。

  上世紀四十年代日偽統治時期,因為要平八王墳地面,建北京釀造總廠,八王墳被徹底剷平。從那時起,八王墳的地面建築就徹底消失了,生活在那一帶的老百姓幾乎再也沒見到八王墳的一磚一瓦。如今,人們也再難覓八王墳的蹤跡。唯一留下至今的,就是八王墳的地名了。

  當年,慶豐閘北岸的薰皮廠村和松公墳村(今大望路一帶)還分別有兩座皇家墓地,那就是二貝子墳與和碩和嘉公主墳。據馮其利《清代王爺墳》所寫,薰皮廠村一帶就是始建於康熙十一年(1672)的“二貝子墳”,它是當年清睿親王府的皇家墳地。二貝子是清朝豫親王多鐸五子多爾博的二子蘇爾發。多爾博在攝政王多爾袞去世後成為其嗣子,並襲親王爵位。他們父子二人死後都被葬在薰皮廠村南側的睿親王府墳地。後來蘇爾發雖被追封為睿親王,墓地得到了修建,但老百姓仍然習慣稱為“二貝子墳”。睿親王府的後人把二貝子墳的地面建築也賣了不少。

  位於松公墳村的和碩和嘉公主墳地面建築雖然沒有遭到後人的販賣,但也在民國時期被盜墓賊光顧。我曾於本世紀初到八王墳一帶尋訪過和碩和嘉公主墳遺跡。那時薰皮廠村和松公墳村還沒有拆遷。一位附近的居民對我説,和碩和嘉公主墳早年遭到盜墓賊的破壞,但他在上小學的時候還見過被挖盜的坑洞和地面上的牌坊、石人石馬以及石碑之類的物件。

  他印象特別深的是,墓地有一條挺長的墓道,兩旁有兩扇漢白玉石門,他們常跑到被挖開的地下墓室裏。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墓室被砸毀。接着這一帶蓋起了倉庫和宿舍,牌坊石碑等就被一道院墻圍在了裏面。再後來,這地界兒地勢低窪,所以就一直填土墊地。隨着越墊越高,那些石人石馬就都埋到了地底下。

  當時,我在那位熱心居民的指點下,在通惠河北岸近距離看到了“藏身”在一片房屋和樹木“懷抱”中的那座石牌坊。雖然因為被大片房屋前後“夾擊”,只拍到了石牌坊的“半身照”和陰面橫匾上“金枝毓德”幾個大字,但那依然保存完好的精美雕花及橫額上清晰的文字留下的深刻印象讓我至今難忘。如今,人們也更加難以看到石牌坊的身影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居民小時候曾經看見過的石人石馬等墓地文物,在2017年的拆遷工程中被挖掘出來,當時新聞媒體還做了報道,只不過文翁仲的帽子沒了,武翁仲的鼻子沒了,那個為和碩和嘉公主額駙褔隆安所立的石碑也殘破了。後來這些文物都運到了北京科舉匾額博物館。

  生活在這一帶的老居民説,一直到上世紀六十年代,慶豐閘一帶的通惠河水還是挺清亮的。那時河面上雖然早已看不到來往的搖櫓小船,也沒有了酒館茶館的熱鬧,但是還經常能看到河面上帶着魚鷹搖船的打魚人,有時候也能看到工人搖着輪胎製成的筏子在河上打魚。孩子們放學後也經常到這裡玩耍,還可以逮到小魚小蝦……

  到了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南岸的蘆葦塘、濕地大面積消失,此後,就有人開始將低窪的地面逐漸墊高,後來又建成了東郊批發市場,慶豐閘一帶的河水也遭到了嚴重污染,一度甚至成了臭氣熏天的黑水河。

  上世紀九十年代,隨着北京市對通惠河大力度的治理,二閘一帶的環境得到大大地改觀。北京市通惠河工程指揮部還在慶豐閘遺址建了一道紀念壁,上面有“慶豐閘遺址”幾個大字,並有描述當年二閘風光的文字和繪畫,旁邊還立有一座紀念石碑。看到這些,都會讓人想起慶豐閘的舊日時光。(李娟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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