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藝術博物館藏品：杜麗娘小像

　　杜麗娘原本是明代話本小説《杜麗娘慕色還魂記》中的人物，後因湯顯祖的《牡丹亭》而聞名於世。畫面描繪杜麗娘拈枝聞香的場景。整幅畫畫意簡潔卻十分傳神，畫法精緻，用水墨以沒骨法畫人物，線條勾勒衣紋。全畫除所持花枝等略染花青外，僅耳環為紅色染成，在設色上可以説畫家獨具心思，使畫面效果更清新脫俗。

　　清代，在畫上題字賦詩是常見的藝術形式，不同的繪畫主題上所題的詩句目的和功能也各不相同，例如有題在山水畫上的，起到挖掘畫境，拓展畫面的作用；也有題寫在人物像上的，品評人物，抒發情懷的；也有為他人畫作題寫，用來讚美畫技，稱頌作者的等等。這件作品畫面上題：余家藏有唐六如倣唐人畫崔鶯鶯像，幀首自題過秦樓詞，希世名筆也，潘蓮巢師其意作杜麗娘像，余次韻為詞：“手撚青梅，臉銷紅暈，仿佛春遊初倦，八字新粧，三分淺恨，未許等閒輕風，説道夢魂中，賦擬行雲詩。裁卻扇，怕一捻腰身，幾曾諳解，翠顰嬌顫，上生死回緣，悲歡世界參破眼前泡電，佳人性格，才子情懷，個中消息誰辨。”多事潘郎重教幻出丹青，生香粉面聽丁冬環佩，猶在風鈴臺殿。嘉慶甲子冬十月望後一日錄王夢樓題句于味閒書屋。從錢維喬的題字裏我們可以看出，錢維喬家裏藏有唐伯虎自題詩的畫作《崔鶯鶯像》，便讓潘恭壽倣照唐伯虎的筆意創作了這幅作品，並摘抄了王夢樓（王文治）的詞題寫在畫上，同時讚美了潘恭壽的畫技——仿佛人物幻象重生，依稀能聽到美人環佩叮咚的聲音。

　　錢維喬和潘恭壽都是清代乾嘉時人，錢維喬字樹參，季木，小字阿逾，號曙川，又號竹初，半竺道人、半園逸叟、林棲居士等，即是文學家也是戲曲家。潘恭壽字慎夫，號蓮巢、蓮居士、握筠、屋雲、石林、龜潛居士是丹徒派著名的畫家。二人與題字中提到的王夢樓（王文治——清代著名書法家）都同籍江蘇，潘恭壽和王文治還有師生情誼。所以通過這幅尺幅不大的人物小品，我們不但能欣賞畫作本身，還能想像出畫作背後清代文人雅士們共同品評畫作、文學、歷史典故，切磋技藝的情景，展現出了另一番文人交往的畫意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