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兒女》的敘事傳統與綜合表達賞析 (市國資委 姜浩瀚)

日期:2021-11-02 16:29    來源:市直機關團工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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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英雄兒女》以巴金小説《團圓》為原型創作。作家巴金在創作生涯的前期一直居住生活在淪陷區,是在朝鮮戰場上采風的七個月中,第一次有機會近距離接觸我軍戰士,返回國內後,歷經八年沉澱,創作了該小説並取得好評,作品先取得了文學上的成功,又經歷了影像對人物形象的進一步豐富,最終得以構築起這部電影。這一新中國初期電影承襲了我國電影的諸般優點與傳統,輔之以多種表達手法形成了綜合的表意效果,激勵和感動了一代代觀眾,完成了個人敘事和家國敘事的有機統一。

  一、詩意電影表達傳統對電影的影響

  俄羅斯藝術經歷了十九世紀的積澱和發展,在蘇聯時期迎來了全面爆發,在電影上亦成績斐然。愛森斯坦、庫裏肖夫等早期創作者,借助隱喻、對比、蒙太奇等手法獲得了電影獨特的藝術表現力,同時在吸收俄羅斯文學的營養下,形成了獨特的電影美學,在電影的各類表達傳統中,蘇聯的詩意電影對我國初期的創作較深,包括後世電影《士兵之歌》、《雁南飛》以及同為小説改編的電影《一個人的遭遇》等,都影響過我國電影的創作模式、教育體系、審美傾向和建國初期電影工業體系的搭建。在英雄兒女的開篇鏡頭中,並未直接展示戰場的樣貌,反而代之以一個空鏡頭,靜謐的山巒,安寧的鄉間景致,好像時不時傳來的鳥叫聲,伴隨着用膠片拍攝自帶的特有顫抖,傳遞出好像在呼吸的鏡頭效果,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展開了隨後的生死較量,英雄獻出了寶貴的生命,建立了一種環境上的對比效果。在全片敘事中多次運用風景的空鏡頭。

  敵人發動攻擊時,上山的鏡頭用了俯拍,敵人數量雖然多,但是在畫面中分佈凌亂,橫七扭八,顯得並不可怕,展現在革命戰士眼裏並不懼怕敵人,對敵人的蔑視之情。英雄犧牲後鏡頭再次切換至兩邊群山,中遠景的鏡頭側重表達高山巍峨,挺立,同時通過大自然的美好表達英雄與大自然同在,英雄的犧牲是有意義的。

  此外影片在敘事過程中也靈活採取了多種類型化元素,音樂、諜戰、戰爭,以及戰爭的奇觀化展現的方式,豐富了觀眾的視聽體驗,增加了電影的吸引力,隨時調節敘事節奏。音樂在全片結合劇情需要多次大段出現,音畫結合,有機統一,在塑造熱心幫助志願軍的朝鮮族群眾群像,觀看文藝表演戰士群像上起到了烘托、渲染氣氛的作用。王文清回憶在舊上海執行地下任務時期,不幸被捕,鏡頭切換至當年,王文清身着枷鎖,王復標帶着孩子在鐵欄外看著父親的場面,將觀眾從硝煙瀰漫的戰場帶回至氣氛完全不同的諜戰戰線,製造完全不同的體驗。對絕大多數普通觀眾來説,戰爭本身就是一種高度奇觀化的視覺展現,王成在執行防禦任務的過程中,陣地上同時面對多個方向的敵人,穿插運用手榴彈、機槍、步話機等多種手段作戰、與後方聯繫,操作設備執行命令的種類豐富,超出人一般的生活經驗,製造出讓人對戰爭驚嘆並身臨其境的感覺。

  雖然在主線劇情中戰爭佔有很大比例,影片整體敘事的視角仍非常寬廣,根據一般創作規律,強烈的劇情轉折,激烈的戲劇衝突有助於快速塑造典型人物,快速的鏡頭剪輯可以給觀眾帶來快感,但是電影仍然在這種大背景下很大程度的保留了這種詩意電影的創作傳統。

  二、敘事與抒情相結合的講述方法

  在電影整體綿密的敘事方式下,可以説敘事就是抒情,抒情就是敘事,二者相互交替出現,互相融合。同時在劇情的推進上應用了“工作—生活”兩條線交替前進的敘事手法,一邊描寫戰爭、工作、創作等嚴肅的工作生活;一邊緩緩講述以王芳、王成為主線的親情、戰友情,兩條劇情線相互推進,相互影響。王芳在創作音樂過程中開始並不順利,經歷多次壓抑,最終在音樂的表達開始時,感情達到了高峰,唱出了中國人民對英雄的懷念和被英雄激起的強烈感情,哀在我國傳統文化中是一種優雅而有力的情感,音樂在哀悼英雄逝去中開始,但是濃郁的哀痛之中並無頹廢的精神,反倒蘊藏着無盡的勇氣和力量,音樂感染力與影像感染力合二為一,在現場演唱過程中,鏡頭多次在演唱者和觀眾之間切換,展現觀眾對表演的反應,通過鏡頭調度最後在音樂結束時表演者和觀眾也完成了合二為一,溶於一體。在歌唱部分,多次運用蒙太奇,由戰士聽歌唱時的神情切換至王成在戰場上的英雄形象,輔之以藍天、白雲、莊嚴的青山。全片多次使用音樂進行表意,抒情效果良好,在面對勞動人民時,以音樂的歌唱,迅速拉近了革命戰士和勞動人民的距離。堅持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這個根本方向,實現思想性、藝術性、觀賞性有機統一,是電影創作的立足點,在革命戰爭年代,正是黨強大的號召力與凝聚力集結起了全軍全國各族人民,電影很好的處理了政治性與藝術性、歷史真實與藝術真實、宏大敘事與歷史鉤沉之間的關係,小處着手,大處着眼,王文清在王芳創作過程的多次提問,每次都讓王芳若有所思,思想昇華自然而然,與主題高度融合。

  主線劇情裏非常有血有肉的展現了一條“血緣故事線”,在王芳、王成兄妹自身命運推進的過程中,也製造了懸念,使觀眾在為二人命運擔心的過程中,始終內心存疑,感覺好像最大的懸念並未説盡,當答案最終揭曉時,讓觀眾對二人不斷奉獻的精神有了一種更深的認同,在電影結尾處,王文清、王復標講到王芳有工人階級、革命幹部兩位父親時,主題進一步明確,表達了不同代際的革命者之間的繼承性,同時表達了強烈的民族性和歷史性。無産階級革命戰士勇敢的革命精神,敢於徹底同舊世界決裂,不但敢於拼上自己的一切,還無悔的讓兒女們繼續革命,正所謂“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愚公移山,不破樓蘭終不還的革命英雄主義氣概。好的戰爭題材電影一定會有一個主題,最終的目標不僅僅是戰勝敵人那麼簡單,一定要喚起人們對美好事物、對理想的追求。

  三、英雄的崇高之美與詩意傳達

  王成犧牲時候綜合運用了仰拍鏡頭,人物特寫鏡頭外層加上光暈,從身後射出強烈光芒,營造出神聖感,英雄形象呼之欲出,同時王成的臉部特寫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此時響起交響樂,手持爆破筒壯烈殉國,一系列鏡頭所展現的衝擊力,以浪漫主義筆調歌頌了崇高的理想主義和犧牲精神,展示了一種直抵人內心的崇高、至上的美學理念,傳遞了這種美學理念之下的感受。

  在電影中幾次響起“英雄讚歌”的段落中,電影頻繁調度特寫、中景、遠景鏡頭,將志願軍戰士與蒼松翠柏、青山白雲交相輝映的進行剪輯,本體喻體的關係在影像中呼應強烈,與電影整體美學風格高度一致。

  《英雄兒女》作為系列英雄美學、崇高美學的代表作,今天仍然有着鮮活的生命力,鮮花與歌聲、淚水與感動長存。我們向英雄們致敬,抗美援朝留存的精神深深地熔鑄在中華民族的血液裏,鐫刻在中華民族的記憶中,是熱血沸騰,是永垂不朽。作為新時代的青年幹部,我們將一直銘記革命過程中的一場場偉大戰爭,將抗美援朝的精神融入骨子裏,帶着前輩們的理想信念與偉大犧牲繼續前行,創造明日中國之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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