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婦産醫院內分泌科主任談“凍存卵巢組織移植”

　　主持人：各位網友大家好，歡迎收看由北京市衛計委和首都之窗共同推出的醫德昭大家談系列訪談，我是主持人小清。今天的節目會在首都之窗的網易號上進行同步直播，歡迎大家積極與我們互動。
　　2016年9月9日，中國首例凍存卵巢組織移植手術成功實施！這項技術的成功，標誌着癌症患者對生育有了一個新的希望，我們今天來共同關注關於卵巢凍存移植的情況。先來認識一下今天的嘉賓：
　　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婦産醫院內分泌科主任阮祥燕。
　　阮祥燕：大家好，朋友們好。

　　一、卵巢組織凍存移植技術的發展現狀
　　主持人：今天的話題是關於卵巢組織凍存和移植的話題。您先介紹一下卵巢組織凍存技術發展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阮祥燕：這在我們國家是新的項目。這個項目在國際上很多年了，1996年國外專家提出來卵巢組織凍存技術。2004年世界上第一例卵巢組織移植的首例健康嬰兒誕生。我們是2016年9月9號第一例卵巢組織成功移植。
　　主持人：這個工作在國內是哪年開展的？
　　阮祥燕：雖然和國際上我們是晚了十幾年開始這項工作，但是我們的確是從發現到開始第一例的移植，也是經過了挺長的歷程。2010年我第一次到德國學習的時候，我説參觀一下他們的臨床教學科研，德國圖賓根大學，有一天我去看手術，老師跟我説，今天有一個卵巢活檢，你看嗎？對一般的醫生來説這是一個小手術，你可能不屑去看。我想德國可能和我們不一樣，我去看了一下。是給19歲的乳腺癌的姑娘做淋巴結的手術，是為乳腺癌進行分期，做了腔鏡，取了卵巢組織，放在一個特殊的瓶子裏面。我當時很好奇，説這個是幹什麼，他們説要把這個送到一個凍存中心去。因為放療、化療會使這個孩子的卵巢功能衰退，等她好了之後，我們再把它移回去。她可以恢復一個做媽媽的能力，同時也可以維持她的內分泌功能。我想我們中國人這麼重視傳宗接代，這個技術在中國是沒有的。在我的門診，我目睹了很多的在年輕的時候做過放療、化療的時候，到了十幾歲還不來月經，媽媽帶着到門診看的時候説卵巢早衰，全家哭的那個鏡頭非常刺痛，我想為什麼不把這個技術帶回來。回國之後我也進行了思想鬥爭，因為作為專家，你要把技術引進回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要經過論證，這個技術行不行，醫院支援不支援。我也面臨很多的困難和挑戰。我覺得我們政府作為一個學科帶頭人把我送出去，我看到了，我一定要把這種技術向領導彙報，如果我們領導不支援，那我也沒有辦法，支援當然是非常好。這是造福萬代的事情。我寫了一個報告，在醫院的院長報告會上進行報告，全院討論，我覺得我們領導非常的睿智，就決定開展這項技術。婦産醫院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要找一個新的地方建立這個卵巢組織凍存庫也不容易，我們從開始選址建立凍存庫，到最後用了五年的時間。
　　主持人：一個意外的發現到引進成了您努力的結果，包括醫院的支援，能真的引進到國內來。我們剛才説了2016年9月9號這項技術移植成功了，先來看一下視頻的情況。
　　(播放視頻)
　　主持人：我們回到節目現場。剛才從視頻當中看到了卵巢組織凍存庫，這個凍存庫是從什麼時間建立的，需要滿足什麼樣的條件？
　　阮祥燕：卵巢組織凍存庫是2012年開始籌建，在2010年去德國學習之後，2011年就討論這個項目，2012年正式立項，因為這個技術你只是看到了，如何把這個技術落根，在中國落地也是一個實際的問題，卵巢組織凍存庫沒有人做過，包括工程師，請他來裝修凍存庫，説我們做試管嬰兒室裝修非常多，但是庫沒見過怎麼裝修。我們請到德國專家、國家外國專家局，北京市外專局的領導都非常支援，説這種重要項目不能解決的，我們請國外的專家進行項目的設計、選址，一起討論。2012年4月份簽訂了國際合作協議書，從房間的設計到所有的儀器設備購置，都是他們給我們提供了非常原始的資料，這個技術是平移過來的。從歐洲，像波恩大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卵巢組織凍存庫，這個技術他們説你不是從實驗摸出來的，是從我們歐洲德國，這個技術是直移過來的。

　　二、卵巢組織凍存移植適宜的人群和操作辦法
　　主持人：卵巢組織凍存適宜什麼樣的人群？
　　阮祥燕：首先這個技術開始，要研究這個技術的時候，就是因為有一些癌症患者放療化療之後，命是保住了，但是她們面臨後半生的問題，不能生育，沒有孩子，早絕經，會導致她們的生活品質明顯下降，各種慢性病的發生明顯升高，為了解決這個困難，醫學開始研究如何在放療化療之前，把這些患者的卵巢組織取出來一部分凍在那裏，等好了之後再移回去，她又可以恢復生殖的能力，同時卵巢因為持續維持，可以恢復內分泌功能，一個女性的內分泌的維持對生活品質、健康都是至關重要的。
　　主持人：現在凍存庫裏有大概60多例的卵巢組織的凍存，是什麼樣的人群，她們的健康情況和年齡結構是什麼樣子的？
　　阮祥燕：我們60多例的患者，目前還都是癌症患者，包括淋巴瘤的，血液病的，乳腺癌的，還有婦科腫瘤的，包括宮頸癌，卵巢交界性腫瘤，目前這60多例都是惡性腫瘤患者。
　　主持人：在卵巢組織移植過程中，患者會不會痛苦呢？
　　阮祥燕：這是一個微創手術，也是打全麻，做腹腔鏡，取材很簡單。在德國，我第一次看的時候是卵巢組織的活檢，就是很簡單的技術，就打開腹腔鏡取一部分卵巢組織，拿出來，後面是進行處理和凍存。移植也是一樣，手術過程更簡單，對中國的醫生來説，婦産科大手術多了，各種癌症需要好幾個小時來做，這個手術可能幾分鐘就能完成，也是在全麻的腹腔鏡下來做的。
　　主持人：不需要開刀？
　　阮祥燕：現在是微創，肚子上打幾個孔，凍存的時候，需要把卵巢組織剪刀剪出來一部分，在全麻下不會疼，在特殊的裝置下，我們有一個轉運裝置，送到凍存庫進行處理，這是一個微創手術。移植也是一樣，在全麻下做個腹腔鏡，組織片復蘇下，把它放在卵巢的原位，我們叫原位移植。這也是腹腔鏡，在婦産科來説，這是一個比較小的手術。所以都叫微創手術。
　　主持人：您説的比較輕鬆，這個手術實際的難點在哪兒？
　　阮祥燕：其實手術沒有難點，手術是要規範。特別是取材的時候，取卵巢的時候，一定不要拿電刀去切，因為會損傷很多的卵細胞，對凍存不好。有一些患者她根據月經周期的不同，可能剛好是排卵之後，又産生黃體，卵巢上會有一個破口，那個破口的地方要避開，那個地方沒有卵泡。再一個是取出來之後不能隨便扔在臺子裏面，要放在轉移液裏面，這個很重要，會影響到卵泡的活性。再一個是移植，一定要找到血運很豐富的地方，否則卵巢組織凍存片放進去活不的，這特別要注意的。對中國醫生來説，知道這些，看一眼都會了。核心的技術其實不是手術。
　　主持人：核心的技術在哪兒？
　　阮祥燕：核心的技術就是凍存。如何把卵巢組織取出來之後凍存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活性不變或者是降低很少，復蘇之後活性非常高，移植之後成功率很高，這是關鍵。因為冷凍的每一個環節出現問題，卵泡可能都不能存活。培訓我們的德國專家説，他們也是經過了很漫長的路。剛開始摸條件的時候，説冷凍有一個溫度處理不好，卵泡都是死亡的。我們也是非常感謝德國的專家把他們的技術，各種程式，他們是臨床常規應用的，無私地奉獻給我們。我們所有的專家團隊在聽説我們這個項目的時候，也問我們，德國專家為什麼把這個項目無私給你們。我説這就是為什麼説我們的國際合作項目，國外的負責人繆克教授獲得中國政府友誼獎的重要原因，他無私幫助我們建立了卵巢組織凍存庫以及凍存技術，包括移植技術。
　　主持人：咱們的凍存庫是2012年開始建立的，國際上卵巢組織凍存最長是多少年？
　　阮祥燕：從1996年就開始了。
　　主持人：凍存到現在還是有活性的嗎？
　　阮祥燕：應該是都有活性的。目前復蘇之後，卵巢的成活率都還是很高的，現在有20年以上的存活率還是很好。
　　主持人：網友有疑問，卵巢組織凍存的時候，因為我們會取一部分出來，對現在的人體會不會有影響？
　　阮祥燕：卵巢組織凍存一般是取一側的二分之一或者是兩側的二分之一，這在術前要評估。如果是後面的治療，放療或者是化療可以造成卵巢不可逆或者是百分之百損傷的時候，盡可能多取一些卵巢組織凍在那兒。比如20歲取的，十年後移植，卵巢還是20歲的年齡。如果你評估，後續的治療，卵巢功能受損，還有可能存活的情況下，我們可以至少凍存一側卵巢的一半，剩下很多部分的卵巢不會因為取了這一部分而影響到現存卵巢的。
　　主持人：卵巢組織移植是移植自體的還是他人的？
　　阮祥燕：卵巢組織凍存目前還是自體移植成功率非常高。如果是異體移植，我所知道雙胞胎姐妹新鮮的卵巢組織移植是成功的，但是如果是異體移植有排異反應，不容易成功。目前還是自體的移植。
　　主持人：卵巢組織凍存和卵子凍存有什麼區別呢？
　　阮祥燕：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一個人一生的卵子數是一定的，比如説出生的時候可能只有一兩百萬個卵細胞，隨着每個月經周期有一大批的閉鎖凋亡。所謂閉鎖就是死亡了。99.9%的卵泡都死亡了，只有少數的卵細胞發育成熟，可以産生內分泌的功能，可以有懷孕的機會。你在體內每個月也是這樣，你要想一下取很多卵細胞出來，一般一個月自然情況下有一個卵細胞長成熟，你要想凍存卵子，一般要用大劑量的激素來促排卵，讓一批長出來幾個、十幾個卵細胞，大劑量促排卵一般需要兩周左右的時間。這個一批可能只能凍這十幾個，復蘇之後，成活率不是百分之百。你復蘇之後有可能有一部分死亡了，受精率有限，你可能凍了十幾個，有可能一個胚胎也沒有。有可能你移了一個胚胎，你最後有抱到孩子的機會，有可能十幾個，抱不到一個孩子回去。當然這是一次性的。你要想再要生育的機會，還得再次促排卵。比如説癌症患者沒有機會再促一次，接着就放化療了。比如説淋巴瘤需要立即進行化療，沒有時間等兩周再去促排卵，這個沒法做。
　　另外現在卵子凍存在國內也是只限於不孕症的患者，當天取卵，丈夫的精液取不出來這種情況進行卵子的凍存。
　　胚胎凍存當然是屬於試管嬰兒成熟的技術，是適用不孕症患者。卵巢組織凍存適用範圍比較廣。現在得癌症的患者，牽扯到生育問題，就是年輕人的事，比較年輕的或者是青春期前的孩子，得了癌症需要放療化療，這種情況下只有卵巢組織凍存可以選擇。其他的卵子凍存、胚胎凍存都不可能。
　　還有一些激素依賴性腫瘤，比如説乳腺癌。這種癌症，有激素刺激增長很快，這種情況下不能促排卵，沒法凍存卵子。卵巢組織凍存需要兩三天的時間，就是一兩天準備，一般兩三天就出院，可以接着進行放療和化療。再一個凍存的卵子數，一片卵巢組織裏面有的年輕的可能有好幾百，但是如果凍存了一半卵巢組織呢，我們有最多的幾萬個卵細胞的，越年輕，凍存的卵細胞越多。而且移植呢，你凍的越多，移回去的機會也越多，可以一次移三四片，等到這些耗竭了，這樣可以再移植新的，卵巢功能可以持續維持。目前世界上這種移植的卵巢組織，存活時間，維持時間最長的有11年的。
　　主持人：移植回去可以維持11年。
　　阮祥燕：在國際上。
　　主持人：卵巢組織凍存，移植之後對於比如説要受孕的女性來説，成功幾率要比凍存卵子高很多是嗎？
　　阮祥燕：對。卵巢組織凍存是中長期性的，卵子凍存是一次性的。
　　主持人：卵巢組織凍存是否適合健康人呢？
　　阮祥燕：任何人都可以做。但是首先為急需的癌症病人研究開展的一項工作，現在走向了臨床。那正常的人當然現在也是有很多職業女性，她結婚很晚，隨着年齡的增長，卵巢功能會衰退的，衰竭的，絕經的，可能就沒有生育的能力了，這種社會的需求也是我們非常關注的，國際上也在討論，説在年輕的時候，做婦科手術的時候，你順帶取一側的卵巢凍存在那兒，等到將來年紀大了或者是情況成熟了再移植回去，恢復生殖的能力和內分泌的功能，甚至抗衰老，也是國際上討論的熱點，技術是可以達到的。
　　主持人：如果取了卵巢組織來凍存，會不會影響她現在的自然生育能力？
　　阮祥燕：這種一般取的比較少，只取一側的一半，你還剩下很多，應該是不會影響現有的卵巢功能的。

　　三、卵巢組織凍存移植技術的優勢
　　主持人：剛才説過如果要取卵子的話，要經過大量的藥物促排卵，這個會不會提前女性的衰老？
　　阮祥燕：這也是一個熱點的話題，因為目前試管嬰兒開展的時間還不是特別長，所以關於長期的數據還是需要一個國際上的共識或者是有大的數據才能説會不會導致卵巢功能的早衰，目前還沒有很有力的證據。
　　主持人：我們通過移植回去的卵巢組織，對於胎兒的影響大嗎，是否會影響胎兒的健康？
　　阮祥燕：目前靠這種技術移植之後，出生的胎兒截止到2016年1月份，全世界只有80多例，目前報道都是健康的，長期的數據還是需要繼續隨訪。有很多國際的專家也討論，也根據各個地方的數據，説這種癌症病人，因為這種放化療，卵巢組織取材，一般是在放化療之前取出來，放療和化療沒有對這個卵細胞造成毒性，移回去是好的。癌症患者通過卵巢組織移植生育的後代應該是不會有影響。
　　主持人：卵巢組織移植是否可以延緩女性的衰老？
　　阮祥燕：這是肯定的。因為女性的衰老和卵巢功能衰退有密切的關係。很多在40歲之前絕經的叫卵巢功能早衰，這些人不僅生育受影響，各種慢性病，早死的發生率也是明顯的增高，所以不僅抗衰老，而且和生命的品質，長壽都是有很大的關係，也是抗衰老非常重要的話題。
　　主持人：另外比如説卵巢組織在女性的不同階段，比如説産前和産後是否會發生一些變化呢？
　　阮祥燕：因為其實卵巢的功能是隨着女性的年齡在逐漸變化的，每一年都不一樣，每個月都有大批的卵細胞閉鎖，隨着年齡的增長，卵細胞是逐漸減少的，産前産後目前沒有明顯的變化，但是産後比産前從年齡上又增長了一歲，這一歲甚至半歲對女性都是非常關鍵的。
　　主持人：比如説我要做卵巢凍存手術的話，需要女性做哪些檢查？
　　阮祥燕：如果做卵巢組織凍存，首先我們要評價一下有沒有凍存的價值，如果卵巢功能衰了，沒有卵泡了，你凍存再移回去，成活的機會也不大。所以我們要測一下，一般要抽血，看一下卵巢的功能，測激素的水準，做B超看看卵巢的大小，都可以初步評估目前的卵巢功能。如果還可以的話，符合要求，我們還是可以凍存的。
　　主持人：有沒有一個推薦的大概的年齡階段？
　　阮祥燕：當然是越年輕越好，對個人恢復來講，凍存的年齡越年輕越好，最好35歲之前的凍存是最好的。但是我們發現一些社會問題，很多人在40歲還沒結婚，再接受放療和化療，那她懷孕的希望可以説是零了，這個時候就是凍存後，她如果沒有卵泡的話，生殖能力還是有限的，但是還是有一線希望，這種情況也是接受凍存的。
　　主持人：臨床上有沒有健康人來接受卵巢組織凍存呢？
　　阮祥燕：目前也有人來諮詢要求凍存的，有一些特別的實際情況。比如説40歲了，很大年紀了，還沒結婚，這個時候因為女性的生殖年齡有限，這種特殊情況我們也是考慮的。
　　主持人：這種情況比如説我要凍卵子或者是卵巢組織，您建議是凍哪種？
　　阮祥燕：卵子當然優點是創傷比較小，不需要手術，用藥促排卵凍在那裏就可以。但是一次性的，如果這些卵子不能受精，那你就是很難有孩子，這一回事。同時卵巢功能不能恢復。凍卵巢組織，如果是30歲凍了，到45歲一切其他的準備，準備好了，找到對象想要孩子了，移回去還是30歲的年齡，這樣她懷孕的機會就大得多了。

　　四、卵巢保護和女性內分泌健康的建議
　　主持人：您剛才説過，對於卵子的凍存是適於試管嬰兒這一塊，是短期的凍存，咱們具備不具備一些長期凍存的設備或者是技術的提供？
　　阮祥燕：卵子凍存在中國的技術不是問題了。目前是滿足不孕症患者的需要，社會因素的，目前還沒有放開，據我所知還沒有放開。
　　主持人：卵巢對女性有什麼樣的意義？
　　阮祥燕：女性的卵巢，第一個女性的健美，女性特別愛美，卵巢是內因的美，比任何的化粧品都重要。第二是女性的生活品質。卵子好，每個月月經很規律的人，卵巢分泌功能就好，她精力也旺盛，工作也好，生活品質也高。當絕經之後，卵巢沒有功能了，女性衰老也會早，不僅皮膚會有皺紋，牙齒會掉，背會駝，腰背酸痛，她的心血管病，骨質疏鬆等等問題都會明顯增高好幾倍。
　　主持人：現在很多美容院推出一些卵巢保養的項目，比如説在肚子上抹一些精油的方法，這種方法能起到作用嗎？
　　阮祥燕：美容院這個技術好像挺火的，取決於大家都認識到卵巢的重要，這一方面是好的現象，另一方面是很多人不太清楚如何科學保護卵巢功能。卵巢的功能取決於什麼？取決於卵細胞。如果已經絕經的女性，表示卵泡排完了，美容院再做，卵細胞也做不出來。我想應該是你是否了解了卵巢保養的意義，也許通過局部血液迴圈，你的卵巢功能血供不好，我想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如果已經沒有卵子了，再保養，保養不出來的。
　　主持人：網友想了解，凍存庫有60多例了，儲存量能達到多少？
　　阮祥燕：我們有很多的凍存罐，每一個罐能達到1千例左右的患者的卵巢組織。所以一個罐滿了可以再增加罐，這個庫滿了可以再增加房間。這個大家不用擔心。關鍵是這個技術，我們是保持國際的，是國際直移的技術，始終要保持國際水準的凍存技術。
　　主持人：今天節目做完之後，我覺得有可能會來諮詢這個問題，或者是想要凍存自己的卵巢組織，這個技術對社會層面是開放的嗎？
　　阮祥燕：對社會層面我們目前沒有開放，我們主要是對癌症患者。我曾經有個比喻，一個是溫飽問題，一個是小康社會。這種人群呢，正常的人相當於有一個小康水準的人，癌症患者相當於溫飽問題，他急需要的。我首先滿足癌症患者他們的需求，在這個滿足他們的前提下，如果有一些特別情況的社會需求，我們可以個性化的討論。
　　主持人：對女性卵巢保養有什麼建議？
　　阮祥燕：卵巢保養不是局部問題，一定是全身的。第一個是遺傳因素的影響，這是沒法改變的。環境因素的影響，你的飲食要規律，營養要均衡。有一些人減肥不吃飯，影響到你整體，其實也影響到卵巢的功能。再一個就是射線。射線是會影響到卵巢功能的。還有環境污染，包括抽煙。抽煙的女性可以讓卵巢功能提前衰退兩三年，這是已經有定論的了。從這些生活習慣，環境因素各個方面來考慮，如果真的是不幸得了癌症需要放療和化療，我們要把這些保護工作做在前面，放化療之前，進行卵巢組織的凍存，而不是非常錯誤的一個觀念説，我先保命再考慮生殖能力。先保命再去進行卵巢組織，這個時候放化療已經導致了卵巢功能不可逆的損傷，一定要之前進行，既保了命又保護了生殖能力和內分泌的功能，這才是完美的。
　　主持人：網友有這樣的疑問，凍卵現在是值得提倡的嗎？
　　阮祥燕：卵子的凍存目前中國還沒有放開社會的需求，只是對不孕症的患者在特別情況下進行凍卵子。但是我想成熟的技術，還是胚胎凍存，這個成功率更高。
　　主持人：您説經過我們不懈努力可能能實現很多女性的一些更年期的推遲，抗衰老，再加上她在疾病過後還能完成我們的生育情況，的確是非常好的技術。那麼像其他的，因為您是內分泌科的專家，還有什麼可以給女性的一些建議的，在內分泌的健康問題上。
　　阮祥燕：內分泌涵蓋女性一生。我總是説，女性除了得腫瘤需要手術，生孩子，這個時候過完之後，大部分的問題都和婦科內分泌相關。比如説小孩月經的失調，小孩特別胖，臉上長疙瘩，當然還有不孕不育，還有是卵巢功能早衰，十幾歲，三十來歲不來月經了，對女性有嚴重的影響，應該去重視。還有是絕經，有人説絕經是正常的現象，但是她很難受，甚至抑鬱、自殺，對女性的影響都很大，所以女性要認識到各個方面能出現的問題，我知道是病是問題，我要到專業醫生那裏去，這很重要。現在很多是有解決辦法的。
　　主持人：這裡還有網友問，現在首例成功了，比如説移植之後大概多長時間可以孕育自己的寶寶？
　　阮祥燕：一般凍存卵巢組織移植後，需要至少三個月的時間來恢復卵巢功能。我們第一個移植之後，三個月測試卵巢功能恢復了，這個時候就可以考慮要孩子了。
　　主持人：那麼我們會不會陸續的現在這些凍存的患者，會陸續的移植呢？
　　阮祥燕：這個就是取決於癌症的恢復，因為癌症的病人，每種癌都有臨床的痊癒時間。等她臨床痊癒之後，再評估卵巢功能衰退了，這種時候我們才移植。所以很多人需要等待時間去移植。
　　主持人：網友説，我提前凍存了卵巢組織，但是我隨着年齡的衰老，可能已經到了四五十歲，再把之前凍存的卵巢移回到體內，還有沒有生育的功能？
　　阮祥燕：完全是可以的。如果卵巢組織在你體內，其中你每個月體溫是37度，這個溫度下，99.9%的原始卵泡都閉鎖退化了。那到全部卵泡凋亡完之後就絕經了，我如果在年輕的時候凍存卵巢組織了，我可能30歲凍了一部分卵巢組織，我絕經了，再移植回來，這個卵巢移植成活之後，也能繼續排卵，有內分泌功能，這個卵子的成熟，當然可以再懷孕，自然懷孕，或者是通過試管嬰兒的促進來懷孕。

　　五、結束語
　　主持人：感謝您作客我們的訪談，通過阮主任的介紹，這對女性生殖來説是打開了一扇新的門，有很多的女性在不久，通過這項技術在想要寶寶的年齡孕育出自己的寶寶。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裡，再見。
　　阮祥燕：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