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

日期:2017-12-15 11:09    來源:北京聯合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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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然字銓侯,號陶庵,是明末清初造園家張漣的次子,暢春園的疊石就是出自其手。張然在北京供奉內廷28年的江南造園家,在暢春園修建之前,康熙帝曾任命張然為西苑瀛臺、玉泉山靜明園堆疊假山。

  張然生在明代,具體生在哪一年尚無考。經考證,張然卒於康熙二十八年(1699),供奉內廷三十餘年。他的造園疊山活動很可能是全在入清以後,至少絕大部分是在入清以後,張然算是清初的著名造園疊山藝術家。

  張然少時學畫,他的繪畫作品“四方爭以金幣來購”。他的造型藝術才能在成年之後主要用於造園,他不只是會經營石作,園林中的花木配置、池沼梳理和廳堂建築都經他指畫,即成奇趣。

  陸燕喆《張陶庵傳》説,張漣父子早年修建一座宅園時,“南垣治其高而大者,陶庵治其卑而小者”,密切配合,分工協作。張漣後來更賴張然侍奉杖履,阮葵生《茶余客話》引某人嘲張漣父子詩,有“荷杖有兒扶薄醉”之語。

  張漣去世之後,張然仍繼續服務於內務府,並於康熙二十六年(1687)辭職南歸,人稱“山石張”、“山子張”。顧圖河在《雄雉齋選集》中寫道:“雲間張銓侯工於疊石,暢春園假山皆出其手”,講出了歷史的真相。

  曹汛先生《張南垣生卒年考》中所引用王士禎《居易錄》、《茶余客説》、高士奇《金鰲退食筆記》、吳長元《宸垣識略》、戴名世《張翁家傳》等文獻都有關於張然佈置暢春園的記述。戴名世所撰《張翁家傳》全文引錄如下:“張翁諱某,字某,江南華亭人,遷嘉興。君性好佳山水,每遇名勝,輒徘徊不忍去。少時學畫,為倪雲林、黃子久筆法,四方爭以金幣來購。君治園林有巧思,一石一樹,一亭一沼,經君指畫,即成奇趣,雖在塵囂中,如入岩谷。諸公貴人皆延翁為上客,東南各園大抵多翁所構也。常熟錢尚書,太倉吳司業,與翁為布衣交。易翁好詼諧,常嘲笑兩人,兩人弗為怪。益都馮相國構萬柳堂於京師,遣使迎翁至為經畫,遂擅燕山之勝。自是諸王公園林,皆成翁手,會有修葺瀛臺之役,召翁治之,屢加寵賚。請告歸,欲終老南湖。南湖者君所居地也。暢春苑之役,復召翁至,以年老賜肩輿出入,人皆榮之。”

  曹汛先生認為,上文“張翁”指的就是張然,且為馮溥經畫萬柳堂及參予瀛臺、暢春苑之役者,均為張然。康熙長時間依靠張然在京掇山疊石,而暢春園是張然一生當中最後一個園林之作:“(暢春園)事竣,(張然)復告歸,卒於家。”

  “山子張”造園疊山的藝術手法和特點

  山子張是清初京城對江南松江園林師張漣(南垣),子張然、張熊,以及孫張淑三代人的稱呼。康熙初年,張漣、張然父子入京供奉內廷修造園林,“北都則南海之瀛臺、玉泉之靜明園、西郊之暢春園、王學士之怡園,馮益都之萬柳堂,皆出南垣父子之手”。張漣去世以後,張然又襲職達數十年之久。“世業百餘年未替”。

  第一,張然正與乃父一樣,也是一個畫家。許多地方誌和畫史材料都記載張 然“工詩畫”,和乃父一樣,張然也是工山水兼善寫人象。一個山水畫家兼造園疊山匠師,每當建造一座山水園和其中的假山時,雖然“經營粉本”,“高下濃淡”,自有丘壑在胸,雲煙滿袖,可也常常要畫出圖稿。張南垣為嘉興朱茂時疊放鶴洲山石,曾畫有《墨石圖》,張然為馮溥營構萬柳堂,畫有《亦園山水圖》,都是很好的例證。

  第二,康熙二十四年《嘉興縣誌》卷七《張南垣傳》謂:“舊以高架疊綴為工,不喜見土,漣一變舊模,穿深復上,因形佈置,土石相間,頗得真趣。”張然疊山也正是繼承了這一特點,前引馮溥有一首詩題日:“萬柳堂前新築一土山,下開池數畝,曲徑透迄,小橋橫帶……”,又一首詩題曰:“山巔安放小石數塊,歷落可觀……”,這就是張然為馮溥新構的萬柳堂假山的形象寫照。土石相間,土中戴石,曲徑透逸,頗得真趣,這是張氏父子疊假山的最重要特徵之一。

  第三,張南垣曾經深有感觸地説:“今之為假山,聚危石,架洞壑,帶以飛梁,矗以高峰,據盆盎之智以籠岳讀,使入之者如入鼠穴、蟻蛙,氣象愛促,此 皆不通於畫之故也。”張南垣疊假山,不主張那種縮小比例、喪失了真實的尺度感,如盆景式的所謂“小中見大”,而主張堆疊出一些山林小景,“平岡小阪”、“陵阜破陀”,好像把真山大壑的一個山腳角落,截取到園中,使自己的園林“若似乎處大山之麓,截溪斷谷,私此數石為吾有也”。張然疊山也是這個路數。

  萬柳堂的山水風景給人的感受原來是這樣。這種“穿霞小徑”、“十丈朱欄”,這種“崖懸木抄”、“松倚雲根”,正仿佛是截取來的真山大壑之一角,不必面面俱到,所謂“莫到最深限”,正是説如此反覺意境無窮也。

  第四,吳偉業撰《張南垣傳》,記南垣堆疊假山的又一特點日,“而漣獨規模大勢,使人於數尺之內,尋丈之何,落落難合。及其既就,則天墮地出,得未曾有。曾於友人齋前作荊關老筆,對峙平城,已過五尋,不作一折,忽於其巔將數石,盤亙得勢,則全體飛動,蒼然不群。所謂他人為之莫能及者,蓋以此也。”用這一段記載,來對照一下馮溥那首《山巔安放小石數塊,歷落可觀,並紀以詩》,是饒有興味的。

  張漣、張然與暢春園

  張漣以垂老之年,參與了暢春園的修建工程。戴名世寫道:“暢春園之役,復召翁至,以年老賜肩輿出入,人皆榮之。事竣復告歸,卒於家。”這則記載説明,張漣參加了暢春園修建的全過程,一直到事竣完工才告老還鄉。但建園時他已九十多歲,年老體衰,行動不便,皇帝特賜肩輿,准許他乘轎出入禦園。這也足見玄燁對張漣的重視,對他疊石造園的高超藝術的賞識和推崇。

  其實,張漣只是出些主意,遇事點撥,施工建設全由他的次子、著名造園藝術家張然親自動手。

  暢春園修建時,張然也已是七十多歲的老人,在社會上很有名望和地位,康熙皇帝也十分敬佩他,特“賜肩輿出入”暢春園工地。葉洮雖為暢春園修建工程的掌案,但他應該尊重張然的意見。張然素以掇山疊石著稱,可是按他的造園修養、才幹和地位,不可能只是對疊石感興趣,暢春園的一草一木、一亭一榭都應該有他的經營理念。也許由於他的年歲過大,體力有限,每次來暢春園都乘車出入,康熙沒有聘他為暢春園修建工程的掌案。所以簡單以其疊石之事就斷定張然只是個石匠,顯然沒有看到張然是一名傑出的造園家的事實。其實,張然每每“以年老賜肩輿出入”暢春園工地時,“人皆榮之”。葉洮儘管身為暢春園工程之掌案,繪製了暢春園的設計圖紙,但他更多的應該是一名職業山水畫家。在造園領域,當時的葉洮恐怕尚不能與張然相提並論。

  可以相信,康熙在暢春園的造園思想得以充分實現,有賴於張然的參與,他在領會康熙造園原則方面應該高於掌案葉洮。張然絕不是明代記成《園冶》裏所定義的疊石“匠人”,康熙當然明瞭此人,所以“暢春苑之役,復召翁至”,把張然當作僅次於自己的暢春園的“能主之人”。

  根據《居易錄》和《南山集》的記載,可知張然在北京曾主持了南海瀛臺、玉泉山靜明園和暢春園等皇家苑囿的建造,並曾為馮溥建造了萬柳堂,為王熙建造了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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