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帝畫像
康熙帝玄燁逝世以後,雍正帝胤禛即位,引發無數是非。此事乃著名歷史懸案,而暢春園也因此成為帝位交替的舞臺。胤禛的賜園是圓明園,他決定擴建圓明園,增建上朝聽政等宮廷建築,使之成為新的禦園。恩佑寺的修建,標誌着暢春園全盛時代的結束,它不再是朝廷政務活動的中心,其禦園的政治功能已經被圓明園所取代。
雍正年間,雍正帝沒有繼續在這個園子居住,他還是常住自己熟悉的圓明園一帶。暢春園仍是一座禦苑,但其功能則不那麼重要也不那麼專一了。一度時間,暢春園駐紮了軍隊,並修建了營房。這個時間跨度為雍正朝13年及乾隆朝前2年,這期間暢春園失去了往昔繁華熱鬧。
興建恩佑寺
恩佑寺建於雍正元年(1723),是雍正為其父康熙“聖祖仁皇帝薦福”而建造的,位於暢春園東北角,與清溪書屋緊相毗鄰,康熙晚年常在清溪書屋宴寢,並駕崩於此。恩佑寺原有三進院落,其山門坐西朝東,外臨大道,山門上額題“敬建恩佑寺”,門內橫跨三座石橋。正殿面闊五間,內供三世佛,中間為釋迦牟尼,左側為藥師佛,右則為無量壽佛。“二層山門額曰龍象莊嚴。正殿額曰心源統貫。皆世宗(雍正)御書。殿內龕額曰寶地曇霏。聯曰:萬有擁祥輪,凈因資福;三乘參慧鏡,香屆超塵。皆皇上(乾隆)御書。”(《日下舊聞考》)
關於思佑寺與清溪書屋的關係,有一種誤解。弘歷《清溪書屋》詩序説:“暢春園中是處為皇祖宴寢之所。我皇考改建恩佑寺以奉禦容。”有人便理解為清溪書屋這座寢殿被改建成恩佑寺的廟堂了。關於這一點,樣式雷畫樣標識得很清楚,恩佑寺建在東園墻內,坐西面東,而清溪書屋坐北面南;恩佑寺的正殿“心源統貫”位置,處於清溪書屋後殿導和堂的東邊。“導和堂東穿堂門,即恩佑寺僥殿後也。”(《日下舊聞考》卷七十六)可見,清溪書屋本身並未被改造成廟堂,它與恩佑寺的殿堂同時存在着。
駐軍祭祀
雍正年間,胤禛沒有前往暢春園住宿,在《清世宗憲皇帝實錄》中看不到關於暢春園的安排。唯雍正元年六月上諭:暢春園應常駐軍隊,取代原有的輪值衛兵,並修建兵營房舍供其居住。次年四月,房舍修造完成,總計達到一萬間。所派兵丁隸屬護軍營,自貧窮無依、品行端正之八旗子弟中挑補。由朝廷負擔遷移及生活費用。園林警戒例由八旗護軍營負責。康熙駐蹕暢春園時,護軍營需自京城輪班前往。雍正帝即位後,圓明園取代了暢春園。雍正四年六月,上諭撥發帑銀,建立屋舍,命三千護軍常駐警戒,從此免去護軍營輪替之苦,也使園林警戒制度有所改動。
雍正皇帝改住圓明園後,暢春園失去了往昔繁華,更多成為懷念其先皇之處,與祭祀聯繫在一起。據內務府造辦處《各作成做活計清檔》(以下簡稱“活計檔”)載:“(雍正元年)七月初四,怡親王諭,天穹寶殿、欽安殿、中正殿、暢春園、慈寧宮、旃檀寺、嵩竺寺、圓明園、養心殿佛堂每一處,酌量做西瓜燈一二對,送去懸挂,欽此。”此後直至雍正三年,每年均有挂燈記載,僅雍正四年未提及圓明園、暢春園二處。
清朝宮廷中,儒釋道三家都有其相應地位。上述挂燈之所,幾乎均為清廷佛道二教道場或帝後寢宮。挂燈日期為七月十五,道教以此為“中元節”,乃地官大帝誕辰。地官主管赦罪,故此日成為道家解罪救難之節。佛教據《佛説盂蘭盆經》中目連救母事,本有“盂蘭盆節”,宣揚普度慈航,孝敬父母。佛教傳入中國後,漸與傳統習俗融合,定七月十五為盂蘭盆節正日。民間此日有祖先靈魂返家探視之説,故於家門挂燈,為先祖魂靈引路。清宮於此日前後製作燈具,懸挂燈火,很明顯是承此習俗。而暢春園其時無人居住,挂燈應為雍正皇帝祭奠其父之意。
陳設變化
清朝皇家園林均比照內廷陳設完備,但在雍正朝“活計檔”中,與雍正初年圓明園不斷擴建,興修池臺、增設傢具相反,暢春園原有陳設不斷被搬移,唯佛龕、佛像等還有所添置。如雍正三年八月十一日,做成紫檀木彩畫洋金塔一座,雍正皇帝諭:“再照此塔樣做一份,塔內漆盒做高些,盒內居中添一高臺,將原供的玉石盒放在漆盒內居中。送在暢春園呈供。”雍正四年“活計檔”中,多次記載自暢春園搬出物件。如三月二十四,載總管太監王朝卿、劉國興、安太交來琴數張,其中“暢春園琴二十八張”,與豐澤園、懋勤殿、瀛臺、乾清宮、靜明園等十九處宮殿交來之琴一同“着將弦對準,於二十六日、二十七日送來呈覽,欽此。”類似記載尚有幾處,這些細節或許説明園中已無需此類娛樂性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