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人小河（左）和何大爺一起演唱童謠。方非/攝
“水牛兒，水牛兒，先出犄角後出頭。”上周末的北京晴空萬里，秋風吹得樹葉沙沙響，72歲的金鳳阿姨坐在打磨場小院，民謠音樂人小河在旁邊伴奏，院子的另一邊，十幾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跟着學唱，學唱這首對他們來説顯得陌生的北京童謠。
這是由民謠音樂人小河發起的“打磨場迴響：衚同童謠2018計劃”，在北京生活了20多年的他把目光投向北京老城區，挖掘衚同和社區裏的童謠，請會唱童謠的老人和樂隊合作，在打磨場舉辦小型現場音樂會，把這些童謠錄下來的同時，教一部分年輕人學唱。算上最近剛完成的第一場，小河計劃一共做5場，按照每個月一場的頻率持續下去。
這一期現場教演唱的是《水牛兒》《盧溝橋》《在卡吉德洛森林裏》三首童謠，演唱者分別是金鳳阿姨和何大爺兩位老人。他們不是專業音樂人，剛在收音麥克風前坐下時，還有點緊張。唱《水牛兒》的金鳳阿姨唱到“你爸，你媽，給你買了燒肝兒燒羊肉啊”一句，後面的“你不吃”唱錯了拍，她一臉緊張，“呵”的一聲倒吸一口氣。小河在旁邊笑着鼓勵：“特別好，這就是現場的感覺，咱們錄音把這個也錄進去，以後一聽就能想到阿姨可愛的表情。”
在這之前，金鳳阿姨、何大爺和小河互不相識。小河和樂隊成員為了找會唱童謠的老北京人，在北京各大公園“廣撒網”，72歲的金鳳阿姨就是他們在天壇公園打聽到的。金鳳阿姨最初聽説這群年輕人的來意時，還以為他們是騙子，“我當天也有事，就跟他們説早上八點多的時候來。”沒想到，小河和團隊第二天一大早就從通州趕了過來，金鳳阿姨被他們的誠懇打動，便加入這個計劃。
“現在社會這麼快的節奏，還有年輕人願意挖掘這些東西，我真的挺感動的。”説起她唱的《水牛兒》，金鳳阿姨陷入回憶，她小時候爺爺奶奶唱的就是這些歌，“當時不像現在有手機有電腦，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哄小孩。我想老北京的東西還是別失傳。”
金鳳阿姨的想法和小河不謀而合，現場教唱和錄製時，小河總鼓勵説：“按您記得的唱法唱。”根據阿姨的演唱，小河和樂隊現場對音樂進行編排，再帶着年輕人學唱。當何大爺唱童謠《盧溝橋》時，小河注意到何大爺幾個獨特的發音，提醒學唱的年輕人説：“‘盧溝橋上走駱駝’的‘駱駝’，説‘le tuo’，還有‘橋下蘆花一片白（bo）’。”
“當時我們找到何大爺時，聽他唱第一遍《盧溝橋》我就聽哭了，當時在公園裏又憋着不敢哭。”如今，在教年輕人學唱之後，小河又一次感動：不少人決定加入這個計劃，來做志願者。目前，小河和志願者們已經開始尋找下一批會演唱童謠的老人，不僅在各個公園，還走到了老北京的衚同，為9月底舉辦的第二期音樂會做準備。未來，小河會匯總這幾場音樂會的錄音、文字及影像資料，舉辦一次展覽。
“其實最難的是找會唱童謠的人。”小河説，想把這個計劃進行下去，就要找到更多的演唱者。這幾個月來，他們在找人上花了大把時間，有的老人家只記得小時候學的革命歌曲和當時的歌曲，會唱童謠的老人並不是很多。“我想請大家幫幫忙，幫我們找一找會唱老童謠的老人。”小河説。（韓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