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冠心病患者做完手術後高高興興出院,慢慢恢復正常狀態,真的成就感爆棚!”
北京安貞醫院冠心病外科中心一病區主任醫師李海洋,主攻冠心病外科治療和主動脈夾層外科治療,20多年來,他組建了北京安貞醫院心源性休克搶救團隊,在團隊的努力下,該病的死亡率從50%成功下降至15%。讓患者花儘量少的費用、冒儘量小的風險、受儘量少的痛苦,取得最理想的治療效果,是他一直以來堅持的原則。
健康所繫,性命相托
1997年李海洋踏入首都醫科大學的大門,“健康所繫,性命相托”的醫學誓詞便深深印刻在他的心中。
“當醫生的最大前提就是敬畏生命。”在李海洋看來,這是所有醫生必須要遵循的初心,也是他經常教導學生和一線醫生的一句話。“絕大部分患者一生只做一次心臟手術,患者把生命託付給我們,我們就一定要制定最詳細、最優化的手術方案,盡全力去救治。”
從醫20餘年,李海洋個人主刀並參與的各類心臟外科手術高達8000余臺,而他也一直有一個習慣:每接診一位患者,都根據他們的病情手繪心臟血管造影圖。
“你看我在這位患者的血管上標注了個1,寫了個加號,代表這個地方可以作為第一隻搭橋的血管;對於這種4+的血管,就説明這是一個情況較差的病人,手術時要多加小心。”在李海洋隨手從口袋裏掏出的筆電上,不同患者的手繪心臟血管造影圖清晰可見,每次手術前,除了要重溫一遍患者的全部檢查化驗資料,回顧這一幅幅手繪圖也是他的必備步驟。
“有時候一天要進行四五台手術,最多時候有10台左右,很難有時間去反覆翻看病人心臟造影的情況。所以我會在手術前一天晚上把第二天要進行手術的患者的血管畫在筆電上,這樣上手術臺前只需要花幾秒鐘或者半分鐘迅速翻看一眼就能知道術前制定的搭橋策略,就是搭哪幾根狹窄冠脈和搭到每一根冠脈的具體位置。”
這樣的筆電李海洋已經畫完了十幾個,甚至每年的教師節,學生們送得最多的禮物也都是一個個小巧易帶的筆電。然而,面對每天高強度的手術工作,李海洋很少感覺疲憊,他説得最多的詞就是“熱愛”,不僅是對職業的熱愛,也是對一個個生命的珍愛。每次下了手術臺,看到高品質的冠脈流量檢測指標,這不僅代表已將患者從“死神”手中救回來,而且預示着患者未來將有高水準的生活品質,李海洋的幸福與自豪感油然而生。
在做大量心臟手術的同時,李海洋在導師張宏家的影響下逐漸做起冠心病外科、主動脈外科的科研探索。作為項目負責人主持國家級及省部級課題10項,在專業領域頂級期刊發表SCI文章43篇,授權專利10項,獲專業領域省部級一等獎兩項。同時,李海洋將臨床樣本和手術經驗進行系統性的總結歸納,形成科研思路,改進手術器材、人工材料、手術方式等,再反饋給臨床,提高臨床治療效果。
從50%到15%
2023年北京安貞醫院冠脈外科的手術有7000多臺,手術死亡率低於0.5%,在中國乃至全球都是處於領先的狀態,但是這0.5%裏一直有一個難以攻克的大山——心源性休克。
心源性休克即心臟泵血功能衰竭引起的休克,一旦發生,患者往往會因多器官系統衰竭而死亡,即便儘快進行手術,患者死亡率也高達50%,醫生面臨“見死難救”的窘迫現狀。在這種情況下,李海洋作為外科核心成員組建了北京安貞醫院心源性休克搶救團隊,成功將50%的死亡率拉低至15%左右。
隊伍建立初期面臨極大挑戰,手術時間長、手術困難程度高、術後並發癥嚴重等問題難以解決,但這並沒有讓李海洋打“退堂鼓”。“心外科的禁區、盲區總需要有人先去觸碰,破解難題,我作為學科帶頭人,要義無反顧承擔起這個責任和義務。”手術失敗可能帶來的名譽問題從來不是李海洋考慮的重點,唯有生命才是。
帶着這個信念,李海洋成功救治了一位來自包頭的心源性休克合併二尖瓣腱索斷裂的複雜重症冠心病患者。從包頭到呼和浩特再到北京,一路輾轉,患者一度陷入休克狀態,帶着呼吸機、人工心肺(ECMO)等生命支援來到了北京安貞醫院。在心源性休克團隊的快速評估過程中,李海洋制定了詳細的手術方案,當天即為這位患者進行心臟搭橋和瓣膜置換手術。
經過將近七個小時的搶救,將患者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但因患者帶着ECMO生命支援設備一路波折,腿部動脈和靜脈血管較差,術後出現重症感染,李海洋時刻關注他的狀態。20天后,患者順利出院。術後的秋天,患者兒子給李海洋發來一個視頻,鏡頭中患者正在做一些簡單的農活。
直到現在,李海洋還一直和患者保持着聯繫,他希望能從這次治療中汲取更多經驗,未來面對更多類似的患者時,能夠更加從容、堅定。
“看著被抬進醫院的患者,經過救治能走出醫院,復查時心臟基本接近正常人的狀態,這有着無盡的意義。”李海洋期待,他的團隊可以形成治療心源性休克的策略和經驗,不斷推廣,將心源性休克的救治網輻射到更多地方,盡可能打贏這場與時間賽跑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