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文物修復師背後的故事:修宮燈

日期:2019-01-03 09:56    來源: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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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標題:修宮燈

  

  李繼輝攝

  

  待修復的故宮宮燈(上),正在修復的“大吉”(下)。故宮博物院提供 劉冕

  編者按:北京有着不勝枚舉的歷史遺存和文物藝術品,其中蘊藏的古人智慧,對北京建設文化中心、科技創新中心,有着重要的啟迪意義。

  今起,我們走進故宮博物院,從這座擁有186萬件文物藏品和世界上最現代文物醫院的博物館裏,尋找承前啟後的線索,探秘五千載文化與現代高科技如何對話,講述文物修復師背後的故事,揭秘創意、文化、科技在這裡如何完美融合。

  再過兩天,農曆臘月初一,午門-雁翅樓展廳裏,一盞昵稱“大吉”(畫琺瑯玻璃大吉葫蘆式挂燈)的宮燈攜手884件年味兒文物閃亮登場,賀歲迎祥。

  您可能很難想像,過去數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它和1400多位同伴一直“蝸居”在故宮博物院的某間庫房裏,不見天日。為了參加此次“故宮中國節”文創項目,“大吉”提前幾個月就住進文物醫院。

  經過體檢,故宮文物醫院(文保科技部)鑲嵌組工作人員給出的診斷書如是寫道:灰塵覆蓋,琺瑯傷缺,玻璃傷裂、斷,彩繪起翹、剝離,絲穗糟朽、缺失。

  重煥200多年前的風姿,“大吉”經歷了一場極具挑戰的手術。

   只能用純凈水“洗澡”

  “大吉”的葫蘆燈籠骨架是銅胎琺瑯,再用鎖扣鑲上42塊大小不一的玻璃為身。由於年久老化,一處玻璃斷裂成兩半,在燈體形成一個“空窗”。

  跟人做手術前要先清潔患處一樣,“大吉”修復的第一步是“洗澡”,而且全程只用純凈水,不使用其他化學清潔劑。

  清洗這一步,也並非所有文物大夫都能幹。必須符合兩個要求:一個是有耐心,一個是胳膊細。

  鑲嵌組有位男大夫叫郭思達符合條件,成為主治醫之一。他用醫用棉簽蘸着純凈水,將42塊玻璃擦拭得一塵不染。他説話語速也慢悠悠的:“我媽就愛乾淨,我也愛擦東西。幹這事兒,千萬不能急。”

  操作臺上,有一大排長短不一的細棍,有些還帶拐彎,這都是郭大夫特意製作的清洗工具——擦拭宮燈內壁,全靠這些綁有棉簽的細棍。

  他的助手是上班不足一年的“實習大夫”田野冬雪。文物醫院規定“新人必須經過考核認證才能有資格觸碰文物,考核認證時間根據綜合情況確定,一年至三年”。所以,清瘦的田野冬雪要在郭大夫的全程“監護”下,將胳膊從“空窗”伸進去,輔助清潔犄角旮旯。

   “洋膠”無創補裂

  “大吉”燈身的主材是玻璃。早在200多年前,玻璃製作技術已在國內出現。雍正元年,養心殿安裝了兩塊玻璃窗;至清乾隆中晚期,故宮已經出現“滿安玻璃”的做法。

  重新粘合斷裂的玻璃,也不能用常見的502膠,更不能隨便用一款化學膠水。文物大夫孔艷菊説:“這一次選用的是一款名為海科斯塔的進口膠。這種膠無色透明,是一種環氧樹脂膠粘劑,在國際上有很多利用這款膠修復文物的成功案例。”

  修古老的文物,用新技術、新材料,效率不是首選,首先要保證的是安全穩妥。經過試驗論證,這款膠老化速度慢,不易變脆起皮兒。而且它幹透固化後與玻璃間的折射率相近。換句話説,用這款膠修補好的玻璃可以實現“無創”,文物展示的效果更加理想。

  同時,這款膠可以實現可逆,而不會對文物本體造成傷害。

  內畫穿隱形“防護服”

  修復中還要給玻璃內壁彩繪穿“防護服”。“當初畫的時候是,礦物質顏料裏摻了膠粘劑。時間久了,膠粘劑就失效了,顏料會脫落,開裂,有些地方會皸裂。”孔艷菊説,“這回我們給局部塗抹了明膠,加以保護。”

  這層明膠相當於隱形“防護服”。這種膠是一種大分子的親水膠體,無色,有時有一股動物骨頭的臭味兒。“相當於給顏料補了一次粘黏劑,使其不至於脫落。”

  還有一些琺瑯釉料掉了的地方,孔艷菊和同事們用一種B72膠封護了一下。這也是一種膠水,是現在世界文物保護領域中使用較為成熟的一種表面封護和加固材料,針對金屬質地文物的銹蝕及殘損部位進行表面滲透加固及封護保護效果較好,適用於陶瓷、玻璃等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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