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土城遺跡與周邊地名

每年春季，元大都城垣遺址公園內小月河兩岸是賞花的好去處。 （方非 攝）

　　每年春天，元大都城垣遺址公園的海棠都能讓不少市民大飽眼福。公園位於朝陽區、海澱區境內，東西走向，全長6730米，是我國最大的城市帶狀公園之一。元大都城垣遺址公園面積大，樹木花草多，還有著深厚的歷史文化。遺址公園一帶，有個更為熟知的名字：北土城，它所指的就是當年元城墻的北段。而公園裏地勢較高的類似土墻的建築，正是元代殘墻的遺跡。由此可見，它見證了七百多年的歷史。

　　1215年，成吉思汗率蒙古軍攻佔金中都，1234年滅金。1256年，忽必烈決定棄中都舊城，在其東北三里修築都城。都城于1267年動工，1276年建成。因為1271年，將國號稱為“元”，1272年，改中都為大都，即元朝國都，是為元大都。

　　元大都的都城由劉秉忠規劃設計，水利工程由郭守敬設計，他倆同為河北邢臺人，郭守敬從幼年拜劉秉忠為師，他們為建設元大都、開發元大都的水利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元大都為長方形，城垣為黃土版築，故曰土城。城墻基部寬24米，頂寬8米，高16米。元大都城墻雖為土夯築成，但城門為磚砌。

　　當年元大都共有11座城門，北城2座，其他三面各3座。北城由東往西為安貞門、健德門，東城由北往南為光熙門、崇仁門、齊化門，西城由北往南為肅清門、和義門、平則門，南城由東往西為文明門、麗正門、順承門。

　　城墻建完後，為防雨衝，元代時，每年須用蘆葦披蓋。《日下舊聞考》記載：“世祖（忽必烈）築城已周，乃于文明門（今崇文門北邊）外向東立葦場，收葦以蓑城。每歲收百萬，以葦排編，自下砌上，恐致摧塌，累朝因之。”

　　“蓑城”如同穿著的“荷葉裙”，再加上象徵“哪吒”的11座城門，人們形象地稱元大都為“哪吒城”。元大都內建有皇宮，大街寬24步，小街寬12步，全市劃50塊居住區，稱為坊。街道整齊劃一，南北為大街，東西為小街。義大利旅行家馬可·波羅記載：“街道甚直，此端可見彼端，蓋其布景，使此門街道遠望彼門也。全城地面規劃如棋盤，其美善之極，未可言宣。”元大都城的建成，是中國城市建設史上的里程碑，元大都城在當時為世界著名城市之一。

　　明代永樂年間，在元代大都城的基礎上建磚城，為了加強防禦，將北城墻向南收縮5里，南墻向南拓展0.9里，東西城墻墻基不變。明代建北京城用磚墻代替土墻，元代南部城墻已無存，現在只留北部舊城遺址。《日下舊聞考》記載：“今德勝門外土城關一帶，高阜聯屬，皆元代北城故址也。”

　　明代廢棄元代土城後，土城損毀較大。經過數百年風雨，尚存元大都殘墻約9公里，包括元大都城北墻一段7公里左右的殘墻以及今西土城路一段長約2公里的殘墻。後來，在這段北城墻殘墻的基礎上，建立了元大都城垣遺址公園，同時還恢復了原土城護城河小月河，並改造成遊船活動區，並保留水關遺址一處。當年，土城外側就是小月河，如今小月河兩旁種有各種花木，春季時是賞花的好去處。

　　而著名的燕京八景之一“薊門煙樹”碑，就立在西土城城墻遺址上。“薊門煙樹”是燕京八景之一，碑陽禦題“薊門煙樹”四個楷書大字，碑陰刻乾隆薊門煙樹詩，並蓋黃琉璃瓦碑亭，後碑亭損壞無存，只留石碑。因為黃琉璃瓦的碑亭，附近漸有村落名黃亭子村，現在則有黃亭子社區、黃亭子公交站等地名。

　　有意思的是，北土城周邊有很多地名都與元代的都城有關。最著名的要數“北土城”，周邊的很多地名都是根據它而來。比如北土城東路、北土城西路等道路都是沿著這段北部城墻遺址修建的。

　　在元大都土城遺址公園東邊有土角樓地名，土角樓是太陽宮鄉的一個自然村，村西曾有元大都城東北城墻的角樓，因而得名。元大都城四角都應有角樓，但已不見實物，只有東北角留下角樓這個地名。

　　另外，在德勝門外有一處叫土城關，它就是元大都健德門的遺址。《日下舊聞考》記載：“今之土城關，即元大都城故址。元時所稱健德門外，乃今之土城關北也。”

　　在北土城西路與八達嶺高速路相交處有健德橋，因臨近健德門舊址而得名。元大都安貞門位於安定路和北土城東路交會處，其南今建有安貞橋，此地還有安貞裏、安貞西裏等地名。如今的西土城路由學知橋至明光橋，路南端有一地名：小西門，是元大都西垣北邊的肅清門之俗稱。其地尚存一段約40米長的月牙形土坡，或為肅清門甕城殘墻。

　　值得一提的是，在探討元代土城遺址時，兩個“小關”地名值得研究。在地圖上都標明今健德橋北邊有一地名“德外小關”，在安定路東側有一“小關”，兩個小關由一條東西向小關路相連。《北京市地名典》載：“德勝門外關廂稱小關，其東安定門外關廂亦稱小關。為區別，前者稱德勝門外小關，亦稱西小關；後者稱安外小關，亦稱東小關。舊時是北京北部郊區，只有幾戶人家。”《北京市海澱區地名志》也有類似的記載。

　　《現代漢語詞典》解釋：“關廂：城門外大街和附近的地區。”德外小關離德勝門有3.6公里之遙，安外小關離安定門有3.2公里，按照舊時的規制，關廂離城門沒有這麼遠的。

　　筆者猜測，是否有人誤將元代健德門外“土城關”當做“德勝門外小關”了呢？這兩個“小關”均在北土城路北側，同在一條平行線上，分別位於原健德門、安貞門附近，“德外小關”位於健德門舊址正北約500米，安外小關位於安貞門北邊300米。如果這種分析正確，那麼，西邊的小關應稱健德門小關，東邊的小關應稱安貞門小關才對。（高世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