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童心裏的大氣象

日期:2020-06-02 09:42    來源: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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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標題:澄澈童心裏的大氣象

  《蜜獾莫尼》《章魚拉爾》《小象彼克》雨街 著 上海文藝出版社

  我始終相信,真正的動物小説對孩子而言有著特殊的魅力,而動物小説的寫作者必要有一顆澄澈的童心。雨街的系列動物小説《蜜獾莫尼》《小象彼克》《章魚拉爾》所擁有的文體特質,可以用“大氣象”來簡而概之。縱觀當下的動物小説,或以紀實之法摹寫科學之真,或圖動物之型假以想像之幻,或借動物之名附以人之倫德。而我以為雨街的這三部,獨以“澄澈”營構了文本的大氣象,有別於當下國內文壇的其他動物小説。

  面對兒童寫作的文學,對於語言的要求該是最為嚴苛的,與真、善、美是更為接近的。雨街筆下的故事總是在唯美的自然畫卷中鋪展開來。《章魚拉爾》的開篇寫道:“遙遠的加勒比海,波濤涌動,海面上的陽光就像劃著沖浪板不停地向前奔跑著,海上的飛鳥恰似海面上開出的花瓣,被海風吹得在海面上飄舞著。而在這像頑皮孩童一樣活潑的海面下,卻是另一種精而美的畫面。湛藍的天空仿佛不是映襯在海水中,而是和海洋互換了位置,海洋裏的各種魚類,也不像是遊在水中,而像是放飛在空中的五顏六色的風箏,緩緩地移動著。”《蜜獾莫尼》亦有畫如斯:“夜幕下的草原,寧靜而蒼涼,只有稀疏生長的金合歡樹映襯著滿天的星光,像是一棵棵綴滿燈盞的聖誕樹。”《小象彼克》更是詩畫意境凸顯,小公象彼克出生的傍晚:“天空中的雲彩飄浮在稀疏樹林的上空,在夕陽的映照下,像一條條紅色的飄帶,挂在流雲似的樹冠上。”這樣的語言乾淨又靈動,即便成人閱讀,亦會沉醉於詩畫語言的詩性之美。

  雨街的這一系列動物小説,消解了人作為參與者或旁觀者的視角,還原了動物與自然相依相生、族群間相競而生的情境。《章魚拉爾》第五章告訴我們:皺唇魚作為海洋世界的醫生,對待病魚一視同仁,使得它們備受魚類尊敬。求醫的病魚們遇到危險會第一時間“將皺唇魚醫生帶到安全的地方後把它吐出來,然後才和敵手搏鬥。”拉爾利用自己的靈巧,在虎頭鯨那裏請來了皺唇魚醫生,並借此化解了與虎頭鯨一家的矛盾。《小象彼克》中則寫到母象單瓣花的成長記憶:在稀疏樹林之外,象群如何尋獲水源,如何在危機四伏的生存環境裏享受親子歡愉,如何運用集體智慧與獅群、鬣狗群鬥智鬥勇。《蜜獾莫尼》中更有蜜獾一家與鬣狗鏖戰的慘烈,鬣狗間因為食物與權位而競爭的狡黠與殘酷。這種大自然物種間依生、競生的關係被雨街書寫得通透明朗,既和諧安詳,也危機四伏,更有冷峻殘酷。

  從大格局上説,任何文學的起始點都在於人。雨街的動物小説儘管最大限度地將動物置於自然之中,凸顯動物本性,但是,這些動物的生存境遇與人的生存境遇並無異處。從學理上説,這三部小説的主題並未跳脫出自然、母愛、成長的苑囿:蜜獾莫尼在父母的和睦中長成仁厚之心;小象彼克在母親單瓣花的悉心照料下長成反哺之心;章魚拉爾的母親因為保護拉爾身受重傷後失去了消息,拉爾是在尋母的過程中長成堅韌之心。但是,在小説中自然的畫境裏,母愛是滋養身心的法寶,成長在拔節中生動演繹了優勝劣汰的法則。而在這三大主題之上,隱藏了作者對於“家園意識”的渴望與構建,這是極為可貴的。從文本的表層結構上看,我們不難發現:小説從情節到細節都遵循“靜-動-靜”的迴環模式展開,靜是寧謐,動是生機;而靜又是和諧之下的凝思,這凝思便是對“家園”的歸結與嚮往。它可能是危險未發生之前的和諧,也可能是危難來臨時對家園的誓死守護,更可以是危機過後對家園重建的矚望。這種大開大合的文本氣象,既是傳統文化因子的潛藏與傳承;更是雨街作為兒童文學作家秉承一顆詩心,對兒童文學進行深入耕耘的哲思與創新。(洪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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