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路街心花園下的禦河

日期:2022-05-05 10:29    來源: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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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之前的禦河橋。

1900年之前的禦河橋。

駝隊經過禦河橋。

駝隊經過禦河橋。

  在東長安街南邊,有一條帶有街心花園的正義路,兩側是中西糅合的古老建築。誰又能知道,這街心花園已經有近百年曆史了呢?更少為人知的是,街心花園下還有一條禦河,至今仍在汩汩流淌,而這禦河的年歲,就更古老了。

  禦河亦稱玉河,最初是元代開鑿的通惠河流經皇城東側的一段河道,起自積水潭,止于元大都南水門,長約八里。在元代,禦河出大都城南水門後,在今正義路一帶,向東流經今臺基廠二條一線,過船板衚同,經東南角樓內側泡子河,沿金口河故道,直到通州。這段河道有閘二座:上閘在今正義路北口,下閘在今臺基廠二條衚同中間(明初不再使用)。明永樂十八年(1420年),北京城南垣較元大都南垣向南推移近二里,禦河南出水口亦相應南移,八里禦河在明代延長至十里,這延長段便基本是正義路下的這段禦河。

  明代,漕運不再通至積水潭。正統三年(1438年)修復通惠河,新建大通橋,改由東便門外大通橋為通惠河起點,在大通橋北岸開支河,漕船可達朝陽門和東直門。禦河不再具有漕運功能,而是成為內城中北部的排水主幹渠,兩岸多建樓臺亭榭、茶館酒肆。

  《明實錄》記載,宣德七年(1432年),“上以東安門外緣河居人,逼近黃墻,喧囂之聲,徹于大內,命行在工部改築黃墻于河東”,這段禦河遂被圈入皇城之內。此時的禦河南出皇城以後,放棄了通惠河故道,不向東南流去,而沿一條新開闢的河道筆直向南,經今正義路,穿正陽門東水關,入南濠(內城南護城河),此段禦河即後來縱向貫穿東交民巷使館區的河道,也就是三座禦河橋所跨的河段。

  三座禦河橋為石拱橋,皆為東西向,從北向南,北禦河橋在東長安街,又稱長安橋,中禦河橋在東交民巷,南禦河橋靠近內城南墻,連通的是順城街。北禦河橋北側是皇城墻壓著的半邊橋,南禦河橋南側則是內城墻下的水關,三座禦河橋均勻分佈在兩墻之間的這段河道上,連通了兩街一巷,也承載了數百年間風雲際會的悠悠往事。

  明代在北禦河橋南側的東西兩岸曾各立一座牌坊,額題“禦河東堤”和“禦河西堤”,岸邊高柳垂蔭。明崇禎二年(1629年),京師戒嚴,“守城官軍禦寒無具,盡砍為薪,僅存翰林院墻東一帶矣”。上世紀30年代,北禦河橋以北的南河沿改為暗溝後,將北禦河橋拆除。

  中禦河橋連通江米巷,故又稱江米橋,也稱江米市橋,為東交民巷(明代稱江米巷)橫跨禦河的石拱橋,位於今正義路與東交民巷交叉路口處。明正統六年(1441年),在中禦河橋西北側建了一座接待藩屬和外國使臣的“會同南館”,是最早在東交民巷一帶設置的外事機構,這裡後來曾作為俄羅斯使館。其北的淳王府和翰林院成了英使館,與淳王府隔河相望的肅王府則成了日本使館和兵營。中禦河橋東北原有詹事府,後來成了日本使館武官處,其南側則于1910年建了正金銀行。

  南禦河橋位於北京內城南垣內側城墻根,即今正義路南口,南禦河橋南側緊鄰正陽門東水關。1900年8月14日,英軍中的印度兵正是從正陽門東水關進入東交民巷地區。1905年使館區將正陽門東水關涵洞擴大,改造為供“使館界”人員出入的門洞,以便於去往不遠的京奉鐵路正陽門東車站。此處門洞建成後,被命名為“水關門”,鑲嵌刻有英文“WATER GATE”的石匾。

  作為東交民巷使館區的南門,從正陽門東車站下車的外國人可以由此門直接進入使館區,路途比走正陽門近了不少,且不受正陽門城門在夜間關閉的影響。1903年運營東方快車的公司在水關門內河東建了六國飯店,飯店對面是三官廟,美國公使官邸在此,其北側的宅院則是商務參贊官邸。

  為便於交通,在英國使館大門前略北側位置建了一座兩墩鐵制平橋,橋兩端設鑄鐵護柱和護鏈。它的前身,是庚子事變中在河道內用磚石臨時壘砌的一條東西通道。就在橋西頭對著英使館大門位置,還有一塊方尖碑,刻著庚子事變爆發到使館區解圍的時間。日本投降後,1945年11月24日,國民政府公佈《接收租界及北平使館界辦法》,並成立清理委員會,自1946年7月至1947年12月清理完畢。此處石碑,經函請準其移置館內。在英使館圍墻的東北角,朝北的彈痕纍纍的墻面上,寫著“lest we forget”,新中國成立後被勒令去除。

  上世紀20年代,在市政改造中,這段河道分段改為暗溝,以原先的東西河沿為道路。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後,將原禦河東、西河沿分別由明治路和英國路改名為興國路和正義路,新中國成立後統一命名為正義路。

  正義路兩側的老建築見證了近代北京城風雲變幻的厚重歷史,如今的東交民巷使館區建築群已經成為全國重點文保單位。(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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